朱鹭剑,乃是钟樾两千余年前锻造出的宝剑。

    这把剑凝聚了钟樾不少心血,在历史各朝战争中,都有着关于它的光辉事迹。

    民间甚至流传有“持朱鹭剑者,战无不胜”这样的说法。

    然而近数百年来,朱鹭剑的踪迹不为世人所知,仿佛消失在了朝代更迭、兵荒马乱的历史洪流中。

    即便身为锻造者的钟樾,亦不知其去向——出自他手的神兵利器多如天上繁星,钟樾不可能对每一件的行踪都了如指掌。

    “你说寻一妖踪迹?”钟樾微微蹙眉,抓住了青衣男子话中关键。

    天神的旨意是“寻妖”,而非“寻剑”。

    “此剑在人间两千余年,兴许是机缘巧合,现如今修炼成妖,化了人形。”男子翘起一腿,将卷轴扔给钟樾,自己兀自把玩起桌上一只玉兔瓷器。

    “什么?”邱煜此刻酒醒了大半,虎耳竖起,看着钟樾:“你造的剑成了精?”

    钟樾这会儿也十分震惊,他所铸造的神兵虽然天赋神力,但从未听说过有成精化形的。

    邱煜急了:“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把你的…”

    “邱煜。”钟樾冷声喝止。

    青衣男子将他们看在眼里,却未多问,只继续道:“仙君初次注意到它,正是在这城中,但此剑多少有点儿小聪明,懂得隐匿自己踪迹,应是潜入了人海。”

    钟樾眉拧得愈深,要在这座城里寻妖,简直就如大海捞针。

    “待我们找到它,要怎么做?”钟樾问。

    青衣男子将玉兔瓷器搁下,利落道:“抹杀它。”

    这三字落地,屋内顿时静得可怕。

    “此剑历经无数战役,尝尽数万人鲜血,即便不成精,亦是杀气腾腾。”男子毫不留情道,“仙君认为,此妖不除,恐怕终成大祸。”

    钟樾静静立着,在这瞬间感到背脊森寒,竟是微微有些儿冒冷汗。

    邱煜拎着酒壶,拧眉看着他,显然也很拿不准主意。

    神匠虽然武力高强,却向来只锻造供他人抗敌之器,从未自己拿起武器杀生。

    “你亲手缔造的宝剑,由你亲手从这世上抹去。”青衣男子说,“有何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