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驾普通的马车从花喜客栈的后门驶离,缓慢而悠闲的朝着闲花城最大的一座新宅院驶去。

    细说这座宅院,先前是一个没落的大商族的祖宅,大商族仅存的一脉子孙商议后决定卖掉祖宅,迁徒到沿海的闽州定居。

    这座宅子最初被江南大商沈氏买下,之后辗转数位买家,最终落在花间楼主庄南华的手里。

    闲花城是他偶然兴致所得,并非真意扩充生意版图到江南。如今闲花城作为贺礼送给海棠,连这座位于城中央的荒凉大宅也一并送给她。x

    马车里,诸葛弈向海棠简洁扼要的介绍大宅子的前世今生,却故意避开大商族几时没落、何因没落。

    栗海棠的好奇心虽有,但他闭口不谈也不急着问。或许这个大商族的没落与俞家有关,毕竟俞氏的田庄曾建在闲花城外。一个外族来侵,本地的大商族自然不待见的。

    位于闲花城中心的荒凉大宅焕然一新,城中许多百姓们慕名前来围观,好奇这座荒凉已久的大宅短短数十日换新貌,俨如一座城中城。

    马车停在大宅门外,诸葛弈率先步下马车,回首望向车内,柔声道:“不必戴帷帽,以纱遮面即可。”

    “好。”

    此提议正中心意,栗海棠也不想外出戴着齐腰的雪纱帷帽,看什么都像置身迷雾中模糊不清。

    刘二娘扶着海棠下车,故意大声道:“小东家当心些。”

    “是。”

    栗海棠笑着应和,想起认刘二娘为母的事。因欢喜出门竟忘了与师父提及,等会儿寻个空闲时候悄悄提一提。

    “来。”

    诸葛弈的冰冷大手伸向她,领她一同登上白玉石阶,仰望金柱大门的门楣。楣上匾额被一块红布遮住,两条长长的流苏穗子垂向地面。

    “你是闲花城的主人,由你来揭布。”

    “师父与我一同揭开吧。”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这是哪里呢。她在花喜客栈养伤两个月,他每日陪她用过三餐后便失踪不见,忙忙碌碌的又不与她详说。

    现一座深宅大院于前,即使傻子也看出来,这宅子是给她的。

    诸葛弈摇头,执意由她独自揭布。他退后数步,鼓励说:“我在这儿,你怕什么?”

    “我才没有怕呢。”

    栗海棠忍不住发笑,走到门柱旁捞起一根流苏穗子轻轻拉下,蒙住匾额的红绸缎顺滑而落,墨漆匾额上三个金色大字“楼外楼”,金字旁亦盖着御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