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锂枝晶是什么样子吗?”吃完饭回去的路上,鞠月突然来了兴致,转头问宋闲。

    宋闲……还真挺感兴趣的。

    于是鞠月就带着她进了实验室,调整仪器,让她看显微镜下生长出的漂亮晶体。宋闲原本听完了鞠月的介绍,对这种东西的印象不太好,然而镜头下的晶体,却如同艺术品般,有一种奇特的美感。

    “好看吗?”鞠月问她。

    宋闲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地道,“我以为你会很讨厌它。”

    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鞠月听懂了她的意思,有些好笑地道,“怎么会?一种东西存在,只是客观事实而已,本来没有好坏分。——好和坏,是人类赋予的意义。”

    而科学研究,最重要的就是探索客观真理,他们痴迷于一切存在,以及它形成的内在原因,试图重构这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是没有好和坏的。

    宋闲不太懂,但是她突然有点羡慕随口说出这些话的鞠月。她对于一切都早有规划,清晰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所以永远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会迷茫失措。

    但是宋闲自己,从上次谈话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什么是自己能做的。

    这么想着,眼前的锂枝晶也跟着失去了吸引力。

    鞠月并没有多想。锂枝晶的生长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但是在显微镜下,这个过程却慢得很难看出来,即便是他们这些做研究的,有时候也会觉得等待的过程有些枯燥,何况宋闲?

    她放宋闲离开,自己继续埋首工作之中。

    直到第二天,鞠月才迟钝地意识到宋闲的变化。其实她并不算了解宋闲,但是宋闲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经常失神发呆,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之前好不容易鼓起来的精气神似乎都在消散。

    鞠月很难理解这种状态,她想来想去,觉得可能还是这两天太闲了。该跑的事情都弄得差不多了,实验室这边又总共没几个人,事情也少,宋闲会觉得无聊也是很正常的。

    得给她找点事情做做。

    以鞠月的经验,她觉得这会儿可以多让宋闲看一些书,自然就能够从书里学到许多的道理。

    但是转头再看看宋闲,又觉得这可能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她自己习惯了,再艰深的文献资料也能啃得动,但宋闲明显并不是能静得下心来读书的人。

    还没等鞠月找到能激起宋闲兴趣的东西,她自己这边倒是突然来了一件事。

    这周一,鞠月去系里开会,结果突然接到通知,说是安排她上一门系内的选修课,作为这个学期的教学任务。

    鞠月听到这个通知,险些被气笑了。也不管是在大会上,直接站起来反问,“朱院长,我之前跟系里签的合同里,今年可没有安排教学任务,为什么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