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天气晴好,连宫阶上的残雪也都快化净了。皇宫上的苍穹碧蓝如洗,连带着麒麟殿前张牙舞爪的枯木树枝也敛去了突兀。

    年尾将至,朝廷上的事愈来愈多,孟琯下了早朝便是去御书房与诸位大臣商讨事宜;午睡过后,便是和傅珩在三斋房中处理公文案牍,事情积压起来,两人能在书房里一直坐到深夜。

    好在麒麟殿与丞相府的密道已然修好,他每日晚归也是方便许多。

    孟琯正看着奏折,听见李玉慈在三斋房门外的声音,说有新的信笺送来。

    李玉慈将从重华宫来的信笺呈到她手边,顺道送来了御膳房为她烤好的水橙。

    方寸大的纸张上寥寥数言:后日,西北角火场。

    傅珩此刻也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往孟琯递过来的信笺上瞥了一眼,也是惊愣了一下。

    没想到宋桀动作这么快。

    她将信笺照原来的样子卷好再递回李玉慈手中,让他悄悄送回去。

    “宋桀安排的日子比我们预估的还要早。”孟琯面露隐忧,“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不会。”傅珩闭眸思索了会,“怕是他再不动手,婚期也就要定下来了。”

    一连几日上朝,刘世昌次次启奏,求孟琯拟定大婚日期,却都被她一压再压。

    刘党着急,宋桀又何尝不急。

    “我们只需要在北门守株待兔即可。”

    孟琯拿起刚刚李玉慈送进来的烤橙,自己剥开一个,橙皮上烤焦的黑灰随着她的动作粘在她指尖。

    热乎的甜腻橙香瞬间就盈满整个三斋房,倘若是从前,傅珩定然会沉下脸喝令她出去吃。

    剥下一瓣放进嘴里,她边吃边问:“你是怎么知道宋桀会从北门走?”

    她是今日看了信笺才知晓宋桀会经由皇宫北门火场离开,可傅珩早在几日前她将亲卫军交给他时,他就在北门安排好了兵马。

    傅珩抬手抹去她嘴角的汁水,“宋桀先是刘家侍卫出身,他在随兵北上前,曾做过一段时间的北门禁军。”

    孟琯点点头,嘴里细细咀嚼着,复又低头剥下一瓣举至他嘴边,一双眼耀而明亮,在等在他张嘴。

    她小嘴微嘟,樱唇上蒙了层晶莹果渍,脸颊被书房里的几盆暖炭烘得泛红。许是因为她这一番动作做的太过流畅自然,连带着眼里流露出来的光都是纯情与无暇。

    傅珩的目光顺着她伸到面前来的手游移到她脸上,喉咙莫名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