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妈妈随着引路的丫鬟来到暖阁前,停住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先敲敲门,毕竟里面的可是二姑娘。

    郁宝清和大姑娘赶来时正瞧见季妈妈准备抬手叩门,吓的郁宝清急忙上前制止住她去叩门的动作。

    她将人拉到一旁低声劝道:“季妈妈糊涂,你这样一敲里面的人有所防备若是逃了如何是好?”

    季妈妈自是犯难,若是别人她倒没有这些顾虑了,几经琢磨之后,咬了咬牙,破门而入。

    郁宝清和大姑娘先一步进了暖阁,正撞见桅儿再为郁静娴在系裙带,脚上竟是连鞋袜都未穿,季妈妈的脸色登时煞白起来,反手将门推上冲着身边的两个丫鬟吩咐着搜房。

    郁静娴气定神闲的将鞋子穿好后,起身走到季妈妈面前,冷下声音疑惑道:“不知季妈妈这是在找什么?”

    郁宝清先季妈妈一步,嘲弄道:“二姐,此事祖母已经知晓了,你就别藏着了,今日非同寻常府上还有外人作客,二姐可别歪了心思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未待郁静娴开口,奉命搜房的两个丫鬟由内室出来,看见季妈妈时都摇了摇头道:“回季妈妈的话,内室并没有人,也没有人进去过的痕迹。”

    “怎么可能?”郁宝清忙道:“明明有人亲眼见顾公子往这边走过来,怎么会找不见人!”

    话听到这里,郁静娴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敢情不知是谁见了顾逸竟以为她们俩在这私会,非但如此,更有人将这事递到祖母那去了,所以季妈妈才会如此慌张的赶过来一探究竟。

    郁静娴眉头紧蹙,很快就明白过来今儿发生这些事,从她院里的芬儿再到厨房里的婆子和提水的丫鬟,只怕都是有心人特意安排的。

    郁静娴没有说话,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对母女,他们这是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作法当真值不值当?郁宝清是个没脑子的,可陈小娘不至于糊涂至此,也不敢在祖母的寿辰上做出这样过格的事来。

    “敢问季妈妈,给祖母通风报信的人可是郁宝清?”郁静娴斜了她一眼,冷淡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意。

    季妈妈察觉出二姑娘当真气了,怕她做出什么事来,赶紧说道:“二小姐,是奴婢莽撞了。”

    郁静娴略过季妈妈,径直走到郁宝清和大姑娘面前顿住脚步,嗤笑出声,看向郁宝清的神色中带了几分不屑:“郁宝清我不同你算账你自己倒是巴巴的赶着往上送啊。”

    郁宝清神色僵住,心虚的看了她一眼,辩驳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郁静娴重复着她的话,认真思索道:“你这话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咱们就一桩桩算下来。”

    “从我在阁楼上失足,你怂恿子游去和顾逸冲突,再到今日指使齐婆子与我为难,我原本不想与你计较可你竟然不知轻重的偏挑在祖母寿宴上做出这样的事来!”

    郁静娴说着抓起郁宝清的胳膊把她拖到木架边,抬手按住她的头浸入水盆中,铜盆中的水冰凉彻骨,是方才郁静娴为着解热特意打来的,还未等用上就被季妈妈他们闯了进来。

    郁宝清只觉得呼吸不畅,拼命的挣扎起来,两只手扒在木架上撑住身体,不过一瞬的功夫就又被郁静娴提了起来。

    如此反复几次,直到郁宝清喘不过气来时郁静娴才把她从水盆中拎起来,质问道:“你现在可清醒些了么?”

    郁宝清虽为庶女,可从小到大都是被郁元之和陈小娘宠爱大的,父母之于子女的疼爱身为嫡女的郁静娴在体会上比之这个庶妹相差甚远,所以养成了郁宝清从小便是个娇柔造作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