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崇在空影湖畔安居,一日,刘夕筠来访,说起些朝政。皇甫崇抚膺而叹:“吾居此甚久,有似山野鄙人,双目如肓。”刘夕筠问:“崇,你说是动兵好,不动兵好?”皇甫崇怅然:“于国于民,兵者艰危。若无连年征战,英雄只志不得遂而己。鄙见以和为贵,不相争为上。”刘夕筠笑:“年未弱冠,何出此言!窝囊,软气,好似蒸鹅——”陟兴在旁插嘴:“蒸鹅?”“正是,所谓无一丝人气者。”刘夕筠对陟兴道,“莫效汝兄形状!”

    刘夕筠因把臂而言己之见闻:“东夷境东北角,有一小国唤作古牙,原为北狄属国。北狄称臣纳贡,古牙也遣使交通,向天朝称臣。礼部安排了几日,古牙使臣后日进京,皇甫兄若无事,与吾同去看蛮子如何?”

    皇甫崇无奈:“某怎拒刘兄盛情?”陟兴亦说要去。皇甫崇数晚间结了一顶芦帽,备好水壶,果子诸物。

    ……“古牙使臣至矣!”刘夕筠飞奔入屋,三人急向主街上走。大红披彩,两道分开。奏好客之乐,行有道之礼。香车徐进,宝马缓步。一夫于城墙上撒下漫天飞花,百姓齐声道:“吾皇仁宣迎古牙使臣,万岁,万岁,万万岁!二国永结同心,各分君臣,此谊长青!”

    刘夕筠被人群挡着,急问皇甫崇:“古牙使臣面貌如何?你可见着?”

    皇甫崇耸肩摊手:“连汝都未见,奈何某!”

    刘夕筠跂而望:“人山人海的,又有发髻,冠帽,见不着了。”皇甫崇心生一计:“陟兴,你坐在我肩上。”顶起陟兴,刘夕筠问:“有么?”

    “有……那古牙使臣十分短小,真蒸鹅也!”

    刘夕筠笑得打跌:“好,好,不要说笑话了!还有什么人?”

    “嗯……是京帅刘弘么,他骑马来迎接,还有曹飞,关雄将军等……”

    日炎毒火,熙熙攘攘地乱了半日,人人自散去。皇甫崇摘笠披发:“六月暑气真杀得人也!寻某处歇歇才好。”

    刘夕筠觅一阴凉处,三人坐地。陟兴脱芦帽殷勤为二位兄长扇风。刘夕筠笑抚皇甫崇髀肉:“啧!皇甫崇,便宜你!陟兴是尔弟,不是吾弟!”

    皇甫崇打落其手:“呵,你我金兰之交,吾弟即尔弟……”刘夕筠甚感激:“崇……”皇甫崇续出下句:“……汝妻亦吾妻,吾早晚将看视之。”刘夕筠笑骂:“早知尔必会如此!”

    古牙使臣入朝,仁宣于养心殿接见,舍其广成传。礼部以天朝臣礼诫之,并赠以礼物。古牙使臣称羡天朝繁华,拜曰:“臣上覆吾主,请送王子入天朝熟习礼节。”于是两国交好。

    七月初,南郡边帅跃雄风报:“南蛮地老王薨逝,立幼废长,引二子争乱,南蛮境内刀兵大起。”仁宣即备诏,一面调任天问,正剑心等骑兵南守边土,一面诏镇南王风正烈安措南蛮流入人口,并派使者带诏抚慰。

    刘夕筠谈及此事,大言:“南蛮与天朝以万里黄沙为界,号曰噬人之漠,如何会有南蛮人逃来!”

    皇甫崇摇头:“战乱均之天险,孰凶孰轻?南蛮必有无数流民向南郡来。”刘夕筠不信。

    后卢羽传书,天朝在噬人之漠边界设堡,名曰南乐,一应收纳南民。皇甫崇得此信,前去嘲讽刘夕筠,刘夕筠默然。

    然而至八月时,南蛮内乱未息。南王长子据一邦立国,号“新罗”。次子据王都及南蛮多地,改号即位。两国交相攻伐,遣人入天朝陈说对方无礼,天朝均以好言慰之。新罗王犹可,南蛮新王大怒:“空言无用,天朝若真心相帮,何不助孤攻新罗?”尽废臣节,发兵掠劫南乐城,自称:“天朝原乘乱劫去我民,而今迎回。”于是天朝与南蛮交恶。

    八月中旬,南蛮内乱愈演愈烈,尸如山堆,即生恶毒,瘟疫蔓延,死者无数。南蛮王惧天朝攻之,将染病者尸首装入投石车,于边关投之,疫延南郡。仁宣闻之,遣御医救治,未知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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