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叔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侄儿,感慨笑道:“殿下不愧是经过战场历练之人,龙精虎猛啊。”

    萧明彻向来不擅应付场面虚言,循声转头直视他:“嗯。”

    他对谁都这样,泰王叔并不会误会他是故意冷对自己。

    于是乐呵呵接着又道:“今年是殿下晋升亲王爵后初次参与‘夏望取士’。想来收获颇丰吧?”

    在萧明彻听来,这完全就是废话。

    各家王府择落选士子为谋士、僚属,这是光明正大的事,他又没偷偷摸摸收人。

    再说了,岑嘉树进淮王府的事都闹到圣意裁决了,雍京城街知巷闻,泰王叔怎么可能不知道。

    于是他又“嗯”了一声。

    他接连只回两个单音,就这么把天聊死了。

    这段路挺长,两人沉默并行总归尴尬。

    泰王叔是个开朗健谈之人,受不了如此冷场。于是强行打起精神,换了个话题。

    “陛下发了话,再过月余你便要启程前往南境就任都司。听说淮王妃得知此讯后很是不舍,在皇后娘娘面前都抹起了眼泪。”

    说起这个,萧明彻可就想翻白眼了。

    自从上月底去了趟行宫,李凤鸣不知怎么就生出了执念,非要押着他看大夫。

    他实在不愿意看大夫,赶上府中新进了一批家臣谋士,齐帝又染疾,他便借忙碌躲避。

    那天他在齐帝这边,并未亲眼见到中宫那头发生了什么,只在出宫的路上听宫人说,李凤鸣在皇后面前掉了眼泪,因为不舍得即将与他分离。

    当时他心里是又疼又甜,上了马车以后对李凤鸣好一番哄,松口同意看大夫,这才将她的眼泪哄住了。

    结果一回到府中,那女人立刻叫了淳于黛替她上药——

    居然是小腿撞出了块淤青,吃不住疼才掉眼泪的。

    可以说是非常奸诈了。

    到了白玉桥前,引路的宫人已退。

    泰王叔见四下无人,这才颇有深意地对萧明彻道:“陛下此番染疾,说到底也是心病所致。若有谁能在此时解陛下心病,那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