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财富和这批人才,让齐帝重新有了制衡局面的新筹码,之前阻力重重的许多大政有了重议余地。

    忧的是,自开始重议对南境那边的宋国,究竟是“整合举国之力,毕其功于一役”,还是“割土求和,以使民休养生息,徐徐再图”,主战的太子派与主和的恒王党又开始了死掐。

    无论大小朝会,只要议到是战是和,两方人马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坚持,谁都不退步,最后总是以乌烟瘴气收场。

    非但如此,在朝会之外,两边更是斗成乌眼鸡。

    吏部党附恒王,太子就对吏部发难;兵部倾向太子,恒王就找兵部的茬。

    短短时间内,双方攻防激烈,各有胜负,京中官员人人自危。

    两股势力这么僵持内耗,对齐帝来说可太棘手了。

    他本心里是倾向主战,但战有战的难处,太子一派迟迟提不出解决那些隐患的有效方案。后顾之忧解不了,齐帝便按不住主和派。

    齐帝到底上了年纪了,又急又气之下心力交瘁,竟突如其来地急出了头风症。

    帝有疾,皇子夫妇及公主夫妇、皇族宗亲们自需勤往内城探视。

    齐人重“孝”字,公主们身为女儿有所不便,皇子轮流留宿内城,彻夜于帝前侍疾则是理所应当。

    当然,这种时候,太子和恒王都不是缺心眼儿,谁也不会给对方单独留在御前一整夜的机会。

    两人不约而同地提议,每夜由两位皇嗣或王叔同侍帝前。

    他俩将对

    方盯得死紧,自然每次守夜都绑在一处。而萧明彻就与别的兄弟或王叔们一道。

    这对萧明彻倒是个好事。

    他往常时不时被派往边境,留在雍京时又谨慎着,若非必要绝不私下与各府走动。所以大多数兄弟姐妹、王叔、宗亲对他都因缺乏接触而不够了解。

    此次大家轮流在帝前守夜侍疾,许多人与萧明彻相处几次后,或多或少也看出了他的潜力。

    朝堂格局的改变,惊雷有时就藏在这种无声之处。

    七月十六清晨,萧明彻与泰王叔一道退出内城。

    泰王叔是年近五旬的人,又常年养尊处优,陆续在御前撑了好几个通宵达旦,多少有点顶不住,此刻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反观萧明彻,虽眼底有淡青,却肩展腰直,步伐沉稳有力,半点不见疲惫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