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早膳时那两对筷子尖在糖沙里暧昧相抵的画面,反复在萧明彻眼前浮现。

    那时李凤鸣大概一时忘了他根本没必要蘸糖沙,便以为是她自己不留神,还对他做解释安抚。

    殊不知,有某个瞬间,萧明彻曾想过坦白:其实不关她的事。

    可他又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故意对准李凤鸣的筷子尖抵了上去。

    最后就顺水推舟,还假意说什么不与她计较。

    李凤鸣又不笨,说不定现下已经回过神,明白其实是他在招惹她了?!

    晚些她回府,会不会找他算账?若她来算账,他该怎么办?

    萧明彻越想越尴尬,并且心虚兼心慌。

    他和李凤鸣在大婚当夜就有协定,说好是因利而盟,私下互不侵扰的。

    那他今日早膳时的举动,究竟算不算违背约定侵扰她?

    “不算……吧?”他自言自语,手中的笔在空白纸张上胡乱划拉。

    等他回过神,定睛一看,纸上笔迹凌乱写着两个字:勾引。

    不算侵扰,算勾引?!

    萧明彻瞠目,炸毛一般猛地将那张纸捏成团,并将手中的笔丢到砚台上。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八道。

    为防止自己继续想些有的没的,萧明彻让人将战开阳唤进书房。

    他也没要战开阳做什么,就让对方坐在书桌前。有个人在,他就不会轻易走神自言自语了。

    就这样,萧明彻总算定下心,专注翻阅那两摞抄纸。

    这是战开阳呈给他的。

    上面抄录了他离京半年期间,朝廷发布在宫门外公诸传抄周知的所有消息,讲什么事的都有。

    战开阳是直接按日期叠放好呈来,并未根据内容分门别类。

    这导致萧明彻上一刻还在看“兵部奏请增拨钱粮,用以提升阵亡将士遗属抚恤”,翻开下一张却是“圣谕朱批本年‘赐爵’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