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感激地冲他笑了笑,拱手致歉:“对不住了严兄,今日这画怕是赏不成了,还请严兄代我向严大人赔礼。”

    这就是告诉严谨,这位舅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了。

    严谨了然地点了点头,拉着宋潮道:“既然傅兄有事,那我和世子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冲那壮汉点了点头,就和宋潮一起走了。

    目送两人离去,傅棠左右看了看,见在六部当值的官员逐渐出现在官道上,他才冲壮汉拱手施礼,大声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姓甚名谁?无缘无故就冒充小子的舅舅,不太好吧?”

    只这一声,就透漏出了许多八卦信息,当即就有几个比较好事的官员在不远处驻足,假装和同僚说闲话,实际上却是竖起了耳朵往这边听。

    见目的达到了,傅棠微微一笑,看向脸色不好的壮汉的目光和善多了。

    ——有这么多人看着,这个疑似张冕的人想要碰瓷他,可就要掂量掂量了。

    张冕确实是有好好商量不行,就倚老卖老,指认傅棠不敬长辈的意思。

    可被傅棠这么一通骚操作弄下来,这个打算不得不泡汤了。

    张冕深吸了一口气,纵然心里有气,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温声细语地对傅棠说:“外甥,我是你亲舅舅张冕呀。”

    “张冕?”

    傅棠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随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脱口来了一句,“对了,我娘是姓张。”

    看八卦的人里,有对傅家和张家的旧怨有了解的,听见傅棠这话,险些没忍住笑出来。

    ——这张家也是有意思,一二十年不搭理人家,突然就找上门来了。

    而且看样子,还是没找人家长辈,而是直接来堵人家小辈了。

    还有这傅家小子也是有意思,虽然手段简单粗暴,但对付这种人,也是真的有效。

    如果傅棠能听见这几位的心声,一定会满脸辛酸地告诉他们:不是我手段直接,实在是张冕这碰瓷的技术,比起后世的大爷大妈可差远了。

    更精细的手段,他也用不上呀!

    一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傅棠仿佛才看到张冕满脸的尴尬,立时面露愧色,“舅舅勿怪,实在是外甥多年未见舅舅,一时有些认不清了而已。”

    纵然张冕蹉跎多年,早就被抹掉了心气,磨损了智商,却也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再由着傅棠说下去了。

    要不然,只怕他今日不但什么都办不成,还要落得一个无利不起早、倚老卖老、欺辱后辈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