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辙一听这句“爱在心头口难开”就想笑。

    他往沙发靠背上杵了条胳膊,手腕撑着下颌,用一副很怡然的姿态看着骆西东。

    “你能不能不笑这个了?”骆西东被他看得又想往人怀里赖,忿忿地盘着腿在沙发上坐正,朝康辙大腿踢了一脚。

    “你觉得呢?”康辙很不配合地又笑了声,顺手捉住骆西东的脚踝,用拇指指腹轻轻磨过他的脚踝骨。

    我觉得什么我觉得。

    骆西东往后挣了一下没挣回来,就偷懒耍滑地直接把脚架在康辙腿上。

    “猜测”这个东西,就像一坨毛线。

    平时稀里糊涂的想不起来不去理它,一旦揪住了头,后面那一堆毛毛躁躁的乱线不理出个头绪都难受。

    骆西东本来只是鬼使神差地冒这么个念头,脑子里全是海底捞弟弟那张不讨喜的脸,还没来及觉出别的。

    倒是看着康辙看他的眼神——那种觉得他挺有意思,噙着笑漫不经心打量他的眼神,让骆西东有种回到了他俩刚认识那天的感觉。

    对着这个眼神,他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他自己都不下一次偷偷想过,如果他是康辙,真是闲得发毛了才会为二百块钱同意这种无聊买卖。

    康辙既然不是随便来个谁就能约,那就肯定有原因。

    自己的原因是骆褚。盯着康辙想了半天,骆西东也只能给他想出这么一个同款的理由。

    骆西东这人活了二十年,自己拎着自己脚脖倒过来抖搂抖搂,能抖出来的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有自知之明。

    特别有。

    他知道自己性格稀烂,不招人喜欢,一天赖唧唧的,老想让别人伺候自己,要求还多。

    这不正好都跟海底捞弟弟那个烦人的性子对上号了吗?

    康辙还不让他问他跟那人的关系,问就是“不用知道的事”。

    这么一串逻辑捋出来,骆西东像是在脑子里完成了两个板块的拼接碰撞,整个人“咣”一声往下沉了沉。

    “我觉不出来。”康辙还在一下下刮着他的脚踝骨,他踩了康辙一脚,把腿使劲收回去。

    “到底是不是啊?”他又凶着嗓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