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太子说话的时候,伸手轻轻的拍拍他的手,想到多年来自己和皇帝待太子确有些疏忽之处,甚至在宫中让他几次面对刺客的剑:至今也没有捉到刺客也是她心中的刺,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不少的愧疚来。

    看太子的目光柔和慈祥了许多,想到他和福王今天的言行,心下当真有三分信了他们兄弟的话;至少是相信了太子:这孩子不容易啊。

    “倒是二弟说得极为有理,我们要对父皇尽孝就要用自己的人,怎么能打太后之人的主意呢,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四弟?”太子的声音如同平日里的温和:“太后当年给先帝的可都是自己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太后亲自调理出来的,这样太后才能放心她们伺候先帝啊。”他轻轻一句话就把太后当年的所为抹平了。

    太后听得唇边露出几分笑意来,相信以后就算是有人提到她当年所为,有太子的这几句话自然就好多了。

    “不知道四弟要给父皇几个人用?我看四弟是早有此心吧,带来的人就很有几人是不错的。”他只字不提五皇子的话,借着福王的话把茅头指向了安皇子;对安皇子身后的人抱以和善的微笑,完无视她们的惊慌。

    福王的眼微一收缩,很快就笑起来:“就是,看来还是四弟最有孝心,是我们兄弟所不及也。”他的目光在红鸾身上扫过,最后落到太后脸上:“太后,您说是不是?”

    太后点头:“们兄弟有这番孝心的确很好。”话模棱两可,她并没有完赞同太子和福王的话;显然对两兄弟的疑虑与恼意并没有完消除。

    安皇子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他的神色变化落到红鸾的眼中,有些突兀;在红鸾看来,四皇子应该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才对。

    她安静的跪在地上除了请安外,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此时此地没有她开口的余地,所说的话也不是她能掺和的,如果她想活命的话;红鸾清楚,所以沉默的把她自己的性命交到大殿之上的贵人手中。

    她当然不愿,可是除此之外只会死得更快;命悬他人手上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紧张的几乎透不过一口气来,却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除了等之外她能做得还是等。

    安皇子轻轻的开口:“皇兄说得是,又是小弟所虑不周,回头就把两个宫人送到奉元殿去。”

    福王轻笑摇头:“四弟也太心急了些,先把人送到东宫来让我们皇嫂调教她们一番吧;去伺候父皇总要好好的再学学规矩才成,本来由太后调教最好,只是我们做儿孙的怎么好总劳烦太后?应该是我们为太后分忧才对。”

    他轻轻两句话就把四皇子的人弄到了东宫里,怎么可能让四皇子此时安插人手到奉元殿中?他和太子都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太子已经答应下来:“二弟说得有理,太后您看这么做可以吗?”

    太后点头:“可以。”她对几个孙子的明争暗斗是清楚的,所以现在有些不快了;没有谁喜欢小辈们不和的,尤其是在她儿子性命垂危之时。

    四皇子自然只能把人送到东宫去了,而且这两个人还由不得他做主,要由太子指定了;要知道跟在他身后的人都是自幼跟在他身边的人,被太子带走哪一个也不是他想看到。可是今天的事情已经由不得他做主。

    “小弟虽然所虑欠周,但是也看得出来红鸾恭侍的不同来,她可不止是得到了太后的喜欢呢。”安皇子的笑带着一丝阴冷映入红鸾的眼中:“又得到了太子和二皇兄的喜欢,倒也是她的造化。”

    太后闻言看向红鸾,目光平和;而太子和福王却都看了一眼安皇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此时太子和福王说话反而不好,只会越描越黑罢了,真得惹太后生气着恼认为他们兄弟对同一个女子动心,只怕红鸾会立时会杖毙而死:安皇子今天还真是和红鸾耗上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把红鸾逼到绝路上去。

    在太子和福王的联手下,安皇子吃了大大的亏却在太后面前不能声张而哑忍;而他的这次反击出奇的赢了,虽然眼下来看没有太大的作用。

    福王看着他笑了笑,笑得极为温和却自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来给太后:“太后,孙儿今天来是有要事的,无意中发现了这种东西还请太后过目。”他递出去的是一本帐册。

    太子看一眼福王:“也是有要事来见太后的?我也是如此。”他自袖中拿出几本奏折:“此事非同小可,孙儿不敢自作主张,特来请太后过目。”他递给太后的是一叠奏章,不多也不算少,大约有七八本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