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奔进屋里拿出净盆后终于大大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她坐在净盆上呆住了。

    现在一身轻松的她脑子完清醒过来,刚刚奔进宫奴院的事情便浮现在她的脑海中:不对劲儿,大大的不对劲儿啊!第一,女史院中哪来的生人,而且还那么多?第二,宫奴院里没有人有胆子敢拦她,拦她的那些生人是来做什么的,而且还不惜动了“武”?

    就算宫奴院来了生人,那身为女史的大妞也不可能让那些人如此胡来的,要知道她才是宫奴院真正的“主子”;嗯,她好像是看到了大妞,就在屋外的厅里;不过杏儿等人呢?她们不可能在尚宫局里过夜,昨天晚上早早就回来了,可是她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如果小顺子、杏儿在的话,也不可能由她一个人对付那些生人的拦路;再者她进来半晌了,杏儿、二丫等人可是一个人也没有进来;就连柳儿和小圆都不见踪影。

    宫奴院,八成是出了事儿。红鸾的眼睛眯起来:她昨天可是被尚勤院的三位女史送进了宫牢里再也没有出来,是不是有人误会了什么,以为她自此之后再也不会回来,还是以为她要被大大的责罚后打回原形?

    红鸾想到后来翘起嘴角微笑,没有想到回来还有这样的事情等着她,她真得要去看看是谁这会蠢送上来门;想想尚勤局也闹了,尚宫局里进出一番毫发未伤,宫奴院里她如果不动动手,真就有人敢打宫奴院的主意呢。

    宫奴院?在红鸾现在看来,那就是她的私有物品,哪个敢动就看看自己身上的胳膊腿不:不还敢打主意的,那简直就是送上门来找死的。

    红鸾收拾好自己坐到妆台前:“来人。”她并不急着出去,因为她知道屋外那些人都很着急要见她。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进来。如此红鸾更是断定自己猜想的不错,她当下拿起梳子看看放下,拿起一旁的瓶儿向门外扔了出去:“外面有喘气的没有,有就给我滚进来一个。”她是那么好打发的,以为不出声就能逼她出去。

    一个瓶儿不够,就有第二个;瓶子砸完了还有碗,碗砸没了还有壶,壶没有直接往外扔花架:“好,们不要让姑奶奶找到剪刀!”

    终于有人应声:“奴、奴婢进来伺候勤侍。”

    红鸾坐在妆台前整理她的衣裙,唉,她时时都要记得自己不是小乞儿,这里是规矩森严的皇宫大内,可是总有那么几个小人激得她一时忘掉;女孩儿家,娴静、温柔最重要啊,她真得不想砸东西、或是打人的,她很愿意绣绣花做个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她发誓,是真的。

    再怎么说她也是要做女官的人,是必须要做不可的;据她所见的女官,可是人人都是一身的贵气,她将来当然也要是那个样子的:至少表面上要一样,所以她在人进来前整理衣裙,不想被人看到她动手后的样子。

    “进来吧。”她收拾妥当后坐好,屋里并没有儿狼籍一地,只不过是太空旷了些。

    红鸾只扫了进来的宫女一眼,面生的很;她眼皮也不撩一下:“打水,我要梳洗一番;这一路跑得是汗,让人多烧一些热水,我一会儿要好好的洗洗。”完无事人的样子,就好像厅上那些人她都忘记了。

    宫女也不敢多说话,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愿意进来的,急急答应一声儿就想出去;红鸾却淡淡的道:“杏儿、二丫还有招娣那些人呢?都疯哪里去了,给我叫她们来伺候着;还有小顺子和小平子,我再看不到他们让他们仔细那双腿。”

    宫女闻言顿了顿才答应着退下去,她没有把握能把人叫来,但是聪明人不吃眼前亏,她还是先答应下来再说。

    不多时宫女带着人进来伺候红鸾梳洗,却还是不见杏儿等人;红鸾的脸沉了下来:“我不是叫去叫杏儿等人上来伺候吗?没有打发人去叫?”

    那宫女咧咧嘴:“勤侍,她们几个手艺不错,尤其是她梳得头……”

    红鸾一脚踹得她跪在地上:“掌嘴。”她看也不看那宫女,淡淡的吩咐了一声儿就把手放在水盆里:“,给我去把人叫来;真是玩疯了她们,我不过是一个晚上没回来就不在屋里守着,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那宫女真得不想打自己脸,很痛的不说而且打完她也就不用在人前伺侯了;平常来说责罚宫女时,不会责罚她们掌脸,常常打得是背与腿——例外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宫奴院,一个就是浣衣局。

    因为两个地方的人不用在贵人前伺候,大多都是有罪之人,自然也就是没有那些讲究;可是被罚之人是在尚勤局里伺候的,自然不能等同于宫奴院的人;听到让掌嘴她当然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