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女史她们想来尚宫局的时候很容易,但是现在想离开却由不得她们;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默不作声,看能不能寻个尚宫大人高兴的时候开口离开。寻红鸾麻烦的心思已经淡了,还是自家的性命要紧。

    红鸾出去之后并没有关上房门,而门外的人也呆立着不动,尚宫大人余怒未消可能没有注意到四敞大开的门,至于冯女史三人倒是注意到了只是她们却不敢动一动;。

    门,便由它敞开着,屋里的人谁也没有要开口:有心事的想心事,生气的还在生气;倒是安静的很。冯女史三人除了坐着也只能坐着,因为几上连杯茶也没有,更不要说是点心了。

    枯坐的时候时光便忽然拉长了,门外的动静哪怕再细微也传到她们的耳中。

    红鸾出去了好一阵子后,就有人带着花掌工自门前经过,不多时便听到隐约的鞭打与呼痛声;听得冯女史三人是如坐针毡,可是尚宫大人坐着动也不动,她们也只能当作没有听到了。

    过了一会儿牢婆带着冯女史的“姐姐”经过门前,之后也是一样鞭打和呼痛;这次让她们的身上的肉都有些颤抖起来,忍不住想红鸾来见花掌工也就罢了,怎么还弄了她们原来的“姐姐”过去询问,会不会是奉了太后之命呢?

    鞭打和呼痛声终于停下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不管冯女史三人如何用力就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如此的静却让她们更为不安,身体在椅子上也扭动了几次,看看尚宫大人还在生气她们也不敢开口,只能用眼神交流。

    “啊——!”在静了片刻后忽然传来的尖锐叫声把冯女史等人都吓了一跳,同时抬头看向门外,然后又看向尚宫大人,发现大人的眉头皱起来十二分的不耐烦在脸上闪过,她们马上知道大人的心情不好,而且比刚刚还要不好,哪里敢有什么异动都乖乖的低下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们想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是那尖叫声一声比一声惨厉,叫得她们心惊肉跳面色发黄:她们的“姐姐”被红鸾怎么样了?想到红鸾向尚宫大人讨得那句任意施为,她们的嘴里开始发苦,忍不住想像自己落到红鸾手中会是个什么样子。

    只不过是想一想就让她们连连打了几个寒颤,耳边传来的凄厉的叫声更加的惊心动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叫声在越来越高之后开始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到且是好久才会听到那么隐约的一声。

    这样听不真切的叫声却让冯女史三人的脸色发青,比那凄厉的不像是人声的大叫还让她们感到恐惧;她们越来越渴望知道隔壁房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也越来越来害怕知道隔壁房里发生了什么。

    就如此矛盾中煎熬,还要时时刻刻小心尚宫大人,不敢弄出半丝声响来;尚宫大人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们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们弄出点声响,定会被尚宫大人叫人进来掌嘴:尚宫大人就要忍耐不住了。

    终于在近两个时辰后,牢婆拖着一个血淋淋的——好像是人?应该是人吧?冯女史三人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再也不敢看第二眼;牢婆手里握着的血淋淋的骨头!

    两个牢婆带着她们的“姐姐”在两个时辰前在门前走过,现在只有一个牢婆轻松的拖着一个人形的东西在门前经过:那个姐姐有些胖呢,两个牢婆拖她时还有些费劲,如果这是她们的那个“姐姐”……。

    冯女史三人把胆汁都吐了出来,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在椅子上枯坐这么久,因为惨叫声让她们根本不知道饥渴,如今她们几乎连其它的感觉也要消失了,只余下恐惧。

    尚宫大人终于开口:“她倒底在做什么,刚刚拖过去是什么东西,着个人去问问。”她也坐不住了,看一眼冯女史三人:“们在这里如果不舒服……”

    冯女史三人止住呕吐抬头看向尚宫大人,希冀的看着她的嘴巴:说出来吧,说出来吧,她们情愿一辈子做个宫女,也不要在宫牢里多呆一分钟;找那个小勤侍麻烦?她们现在只希望那个小勤侍不会来找她们的麻烦。

    她们情愿拿出所有身家来,只求不要让她们再看到红鸾就好——那还是人吗?那还是女子吗?她们真是蠢到了家才会招惹这么一个人,小勤侍可比尚宫大人可怕多了,甚至比太后娘娘都可怕。

    “们就去隔壁屋里去看着红鸾勤侍,她做过些什么们回来……”尚宫大人嘴巴里吐出来的话却不是冯女史三人想听到的那句天籁之声,而是她们最害怕的话。

    当下季女史连忙站起来:“没有什么,奴婢们只是吃坏了肚子,弄脏了这里我们马上收拾、马上收拾。”让她们和红鸾共处一室,那不是要她们的命嘛。

    红鸾为什么对她们的“姐姐”下手,当然是因为她们了,“姐姐”做了替罪羊啊;如果她们去了隔壁房里,红鸾勤侍现在可是能任意施为,万一不小心施为到她们身上——!不,她们绝不到隔壁房去。

    尚宫大人不耐烦的摆手:“让她们收拾就行。”不再理会冯女史三人,看向进来的牢婆:“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