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郎道:“皇上在昏迷中。”

    “交给秦王。”江帝师将东西放在谢五郎手里,紧紧握住他的手,神情郑重道:“月儿是你的姐姐,我、我若不在了,你护着她,莫给人欺负了。”

    语气像在托孤。

    “爷爷……”谢五郎心中一恸,唤出当初在白云观的称呼。

    江帝师露出慈祥的笑容,重重的握一下他的手,又陷入了昏睡中。

    “祖父!”江泠月见他没有动静,手指试探他的鼻息,见还有气息,高高悬起的心脏重重落下来,抓住江帝师的手:“祖父,您可千万要挺下来。”

    除了您,月儿再也没有亲人。

    谢五郎心中很不是滋味,从未想过他会突然快不行。自责与懊悔如浪潮一般几乎要将他给淹没,若非他将人请下山,江帝师还能身子骨硬朗,拎着棋盘下山逮人对弈。

    他们还能够贫嘴,经常气的他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摆出棋局,吹胡子瞪眼的吼他:“你这臭小子,一天天的想要活活气死我!来一局,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一局不够,两局,三局……

    本该是萍水相逢,他的仁善与慈悲,将谢五郎当做亲孙儿教养几年。

    “爷爷不会有事的,他会熬下来。”谢五郎不知在安慰江泠月,还是在劝服他自己:“他说在白云观山脚下摆棋局,已经声名远扬,每日有人排队找他对弈,他还没成棋仙呢,不会舍得就这般离开。”

    江泠月心中又酸又涩,被人狠狠击打一拳般疼。

    谢五郎取出帕子,递给她擦眼泪。

    江泠月没有动,望着江帝师安详的睡颜,心中祈求,祖父能够好转过来,她愿意用自己的寿命去换。

    谢五郎抬手擦干江泠月腮边泪痕。

    府医来检查,情况很不乐观,比起之前更糟糕。

    天一亮,江泠月派管家去请谢茯苓。

    婢女端来早膳。

    江泠月没有胃口,寸步不离的守在江帝师身边。

    谢五郎陪伴在一旁。

    不一会儿,江夫人带着人过来,看见屋子里死气沉沉,气氛凝重的模样,她厌恶的皱一下眉,“哭哭哭,人还没有死,搁这里哭丧,你是真想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