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社会性动物。如果我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与人打交道,那我大可以无所顾忌地散发着恶意。但显然我不行。

    铁三角还要和刘丧探地宫。传闻这高人睚眦必报,在地上有二伯镇着他不敢乱来,但届时在地下就不好说了。我忙转移胖子的注意力:“胖爷,讲讲那次打麻将的后续呗。”

    胖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听这些干什么。最后当然是大老爷们追追打打,胖爷我没让他们得逞喽。”

    吴邪继续拆台:“说好输家洗碗,结果那天我们跑到半夜,碗全留给小哥洗了。”

    刘丧捏着听诊器的手一抖。

    我:“……”

    “哎!丫头!”二伯从主帐篷里探出头,叫道。我冲铁三角挥手再见,小跑着往二伯那里去。本以为是做午饭之类的后勤事务,不料他是让我去附近村子里,把南海王的传说了解透彻。

    闽东话方面我就是个麻瓜,好在这里也有不少人讲普通话。我深入村子,借着买东西的由头,通过聊天得到不少新的信息——比如传说南海王有个与雷声息息相关的神器。

    村里老人清闲,在小路两侧排排坐,有人经过便齐齐目送。我对别人的目光敏感,这于我而言真是灭顶尴尬,硬着头皮看回去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左右为难。

    和人聊天费事,原本还怕错过了他们下去的时间,结果打开潮汐表一看,今天要到晚上十点才退潮。

    回到滩涂时大家正在吃晚餐,临时炊事员坎肩要给我泡方便面,我强烈拒绝,表示自己今天状态不好,担心吃吐,要块面包就行。

    暮色渐沉。大家都在沙滩上吃饭,少数人坐在折叠椅上,其余多是席地而坐。啃面包的工夫,我把有关神器的部分讲给二伯听。他听完,沉吟片刻,说:“知道了。”

    “哎,丫头。”他叫住我,“你现在还怕海吗?”

    我望了眼已经退得差不多的海水,心生无奈:“不是怕海,是怕冷水怼脸。”

    “那就没问题了。你吃得快,吃完了去帮忙布置爆破要用的场地吧。”

    我点点头,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拍着手上面包屑往存放基础型设备的帐篷走去。刘丧定的爆破点在离沙滩很远的位置,我换上雨靴,搬起木箱。

    夜晚的沙滩拥有无法磨灭的宁静,海浪声从远处隐隐传来,天与地的分界线一片模糊。

    刘丧坐在沙滩与滩涂的交界处,见我经过,他只是懒洋洋地分来一个眼神,便又靠着椅背,仰头看天。

    我搬来第二个木箱时他依旧在看天,那双大得让人羡慕的眼睛里没甚么焦距,散漫地铺着月光。压不住好奇心,我学着他的模样仰头看了看,一轮满月撞入眼帘。

    的确好看。我搬起第三个木箱时,坎肩急吼吼地跑来:“我来帮你!你搬灯就好。”

    他说着,鼓了鼓大白胳膊上的肌肉,搬起木箱走得飞快。我拎着细长的立灯,远远落在后面。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