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不买了,但你要是吃腻了医院的饭就跟我说一声。”

    “嗯。”

    驰消说完才觉得多余,因为裴颜天天往这儿带小吃,不可能不给殷侍画吃。他现在也不太能摸透这两女生的关系了。

    而就在这个问题浮出水面的同时,他脑中也闪出一个答案——殷侍画从始至终的目的,是不是就是想接近裴颜。

    因为裴颜像她那位心心念念的“姐姐”,那个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却已经出道了的明星。

    冥冥中,他感觉一切都挺戏剧性的,但又实在想不透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所以他可能也明白,为什么殷侍画想跟自己在一起,但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像对自己有心思了。

    他其实对眼前这个人一无所知。两人的距离好像一瞬间拉远,一切又回到起点,回到两人初遇时的那场滂沱大雨里,把世界浇成一片模糊。

    不知道该说是释然,还是说空洞。

    暂时放下这些事,却又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驰消去把病房的灯打开,一座宽敞的房间于是明亮起来,也显得有些清冷。

    “不管怎么说,先写作业吧。要是饿了就吃点粥,不吃也没事。”

    殷侍画慢慢从床上下来,坐到茶几边,问:“但凉了就没法吃了吧?”

    驰消哭笑不得,看殷侍画慢慢地拆着粥包装,想知道她已经吃过医院准备的正餐、裴颜带来的小吃,是否还能再喝下这么一碗粥,还有配的那么多小菜。

    但想到她之前吃过晚饭也能再吃下整整一盒生煎,又看着她这细瘦的身形,他一时沉默了。

    殷侍画一边喝几口粥,一边和驰消一起做作业。但她没法用左手压住卷子,慢慢写出来的字有种认真又别扭的可爱。

    花去最多时间的科目还是数学,旧卷子加上新卷子一起处理,遇到不会的就由驰消讲,然后殷侍画再自己细细地琢磨上一阵。

    她细细琢磨的样子就是轻皱眉,额边甚至渗出细细的汗。

    墙上的钟表时针走过了“10”,殷侍画也终于做完了数学卷子,松一口气,说:“我该去洗澡了。”

    “你……作业还没做完吗?”她缓缓转向驰消。

    驰消眼睛还盯着卷子,他们理科的题好像格外多,也格外难,格外费脑子。

    但他做的时候不会像她一样面露难色,只是思考起来确实费时间。他因为她的话而打岔了,笑了,说:“怎么了?利用完了就要赶人走啊?”

    “不是。”殷侍画迟疑地看着衣柜,有些使劲地捏着手指,“我要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