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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风雪终于停了。雪不再下,太阳也出来了,天气回暖了些。大片大片的白雪覆盖着整个世界,天空蓝的不真实。三只狗在雪地里撒着欢,跑过雪地时会在后面留下一串爪印。像是不屑与它们为伍,在围栏上小步踱着,在房子上和树上跳上跳下。只在狗群打滚累了躺成一团时才慢悠悠地跳下栏杆,在树干上慵懒地挠几下爪子。林志恒站在屋檐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仰头喊了句:“!”雪地上玩疯了的狗立刻起身摇尾巴,连猫也从柴火堆后面钻了出来,几下甩走身上的雪,抖着尾巴小跑进厨房。林志恒要去做农活——检查鸡舍,收鸡蛋,给牛添草料,也要看看羊棚。他抬头看了眼天气,把挂在墙上的外套搭上肩,从口袋里掏出飞行员墨镜戴上:“我去干活。你要不要一起转转?”周云倾点头,也穿上外套准备出门,林志恒却先拦住他:“你的墨镜呢?”“冬天还需要墨镜?”他疑惑地问。林志恒没说话,只是把门打开。阳光落在厚雪上反出一层耀眼的白光,此刻全射进了周云倾的眼睛里,刺得周云倾睁不开眼。然而即使合上眼皮,那强烈的光线还是让他眼球深处发疼。“……等我一会。”他小声说。林志恒笑了笑。周云倾一直跟在他身后,直到靠近畜棚那股混合着饲料、粪便和动物体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时,才下意识捂住口鼻:“好臭……”林志恒在一边看着他:“你是第一个来我这儿捂鼻子的人。”他耸耸肩,“我已经是这个镇子上最爱干净的农民了。”城里来的年轻人小声吐槽:“能来你这的不也都是习惯了这味道的农民……”林志恒转身进了棚子,干脆利落地把干草抱进饲料槽里,顺手拍了拍一头走过来的母牛鼻子。周云倾咬牙靠近几步,不敢碰牲畜,只是在旁边站着。林志恒说:“你不喜欢也没事,待会你去雪地里画画,我自己搞得来。”等他忙完了这些,便又招呼周云倾:“走,我带你看看机器。”他们去了机库。这是栋老谷仓改的,外立面还保留了传统的风格,走进去有一股尘土的味道。机库正中央停了一辆高大的封闭拖拉机,漆面是很漂亮的抛光绿色。旁边则整齐地码放了各种农机:旋耕机,播种机,联合收割机之类的,每一台都打理得很干净。角落里还有一辆老旧的四轮拖拉机,开放舱的。漆面已经有些粗糙,轮胎边缘磨出了白痕,但保养得很好,没有一点锈迹。林志恒走过去,抚摸着那台老拖拉机的方向盘,说:“这是我爸妈来的时候买的第一辆拖拉机。现在早就不用了,但我还是会给它偶尔上油。”周云倾犹豫了一下,没有多问。他怕问了,会听到不该听的事。林志恒像是看出了他的迟疑,笑了笑:“他们还在,搬去城市住了,对老人来说生活方便些。农场就交给我了。”他们继续往机库深处走。周云倾随口说:“我在网上看到过你们这边会用飞机撒农药。”林志恒:“有是有,但我们这种小农场不会自己买飞机,都是请公司飞。一年就一两次,平时还是靠拖拉机带喷雾机。”机库另一头是一个封闭的小房间,装了空调,有一整面工作台和一墙的屏幕,连着键盘、手柄,桌上还随意摆放了几个电池。“那边是什么?”“监控室,”林志恒说着走过去,指着架子上的无人机:“麦田的监测都靠它们,畜棚里的摄像头也都连在这。”“有人来偷动物吗?”林志恒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觉得谁会开几百公里来偷一头牛?这些是防捕食者的。狐狸,郊狼,偶尔还有熊。”“……喔。”阳光正好,他望着窗外那一大片雪地,忽然觉得这地方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