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榜单下来了,顾长右从头看到尾,硬是没看到自己的名字,他明白,自己落榜了。回到房间,他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回去。

    柳如音来安慰他:“没事的,你还小,今后有的是机会,我听人家说有些人一辈子都考不上呢,这说明乡试很难,你不要灰心,不就是一次失败吗?我相信,你下次一定可以的,虽说这是一条宝贵的路,但也不是人人都必须要走这条路的,你不想考了大可以干别的,你画画那么好,以后肯定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谢谢你。”顾长右灰头土脸地将书整理好,显然是没有听进去。他一抬头,对上柳如音泪汪汪的大眼睛,惊慌失措起来,生怕下一秒她的眼泪会喷涌而出。

    他拍拍她的背安慰起来,说:“我会努力的,三年后,我还会继续参加乡试的,你可千万别哭啊,又不是你落榜了,干吗这么伤心!”

    “我不会哭的,我只是怕你想不开。”她仰着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了,我走了,后会有期。”顾长右苦笑,背上行李落寞离去。

    三年来,日子平平淡淡,只是每到晚上,躺在床上,她总会思念起那位温柔的少年郎。

    这一年,她十七岁,正值芳华,他第二次参加乡试,仍是粗布素衣,却难掩清秀帅气,他们再次相遇,一言不发,满是爱意。

    “这次准备得怎么样了?能考上吗?”

    “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就好,我可不想再哄某人了。”

    “当时明明是我在哄你。”

    柳如音做了个鬼脸,笑得花枝乱颤。

    那几天,柳如音一直和顾长右腻歪在一起,帮他研磨,陪他看书,听他吹笛子,看他画画。这些,怎逃得过老板娘的法眼,她不止一次劝说柳如音,打算把她介绍给家财万贯的李员外,说的好听点是介绍,其实就是想把她卖了。

    柳如音见过李员外,他身材雍肿,一双小眼睛总是眯着,不像憋着什么好事,脸上泛着油光,皱纹堆在一起,显得面目狰狞。她一直不同意,被老板娘用粗棍打了好几次,打过了,还要上台跳舞。

    然而这些,她从来不对他讲,因为不想让他担心。和他在一起,尽情享受快乐就好了,管那些不愉快的事干什么!

    在他考试那天,老板娘说是要去给客户送饭,,让柳如音跑一趟。到了府上,看到李员外,她才发觉是怎么回事,正要逃,被众人围住。

    “老板娘已经将你卖给我了,今后你就是我的小妾,这儿就是你的家。”说完,李员外露出狡黠的笑容。

    柳如音吓坏了,瘫坐在地上,李员外见势去搂她的腰,被她推开。

    他愤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架到我房间!”众人一听,急忙上前,连捆带扛,将她丢到了房间里。

    她拼命反抗,终究徒劳,于是盯着石柱冲了过去,被一行人拦住,又准备往湖里跳,折腾了一天,李员外精疲力竭,一行人也是叫苦连天,而她,浑身是血。

    “算了算了,我实在禁不住这烈性子,你走吧,别折腾我了。”李员外大喘着粗气,冲属下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