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大概,精神上,不怎么正常。

    通过两天一夜的观察,及至这一晚用餐之时,凃灵立在笼子里,觑着隔着花瓶,坐在对面沙发上,已经完全平静如常的黛帽夫人,终于得出了如上结论。

    一个逻辑正常的人,在自己身边没有同类的时候,就算偶尔会跟周围的其他生物说说话;可怎么样,也不会用那种带有强烈爱憎的语气,去跟一只无关紧要、至少是,没有任何危险性的知更鸟说话吧?

    就好像,被这只知更鸟,伤害过似的。人怎么可能因无害的鸟受伤呢?除非——不会吧?

    想到某个诡异的可能性,凃灵内心生起古怪:难不成,摩以诺夫人知道,这只鸟的身体里,装着自己丈夫的灵魂?而恰好夫妻两人以前,又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之类的?

    “……”

    真是疯了。

    凃灵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虽说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就他的所见所闻看来,尽管偶尔有点奇怪,可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笃信严肃神学、喜欢看点悲情的自律贵妇人,又不是什么巫婆之流。哪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思路?

    虽说,这个副本世界,本身的思路也已经不“正常”了来着。

    不可避免地再次想起,镜子里不遵守物理规则的人脸,凃灵的脸绿了。

    简直是一团乱麻啊……

    瞅着报告单上,包括【规定时限】、【凶手名称】、【案发现场】……大半篇集体空着的答题范围,凃灵愁眉苦脸,觉得自己怕不是真的要二次godie了。

    咔哒。

    熟悉的卡扣叩击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凃灵抬起头,就见果然是摩以诺夫人的手带着碟子伸了进来——投喂时间到了。

    “……”

    虽然很羞耻,但是不得不说,由于触觉失灵,在经过了整整两个白天的训练后,他确实已经被对方无痛地“驯养”成功了。非常迅速地适应了从“曾经的人”到“如今的知更鸟”的身份转变。

    当然,很难说这一点与他自己生前的经历是否有关……

    某些黑色的、黏稠的记忆从脑海中的潮水里上浮,凃灵后颈绒毛竖起,用理智将其压下去,扑了扑翅膀,接住手指放进来的果仁——

    因为无论如何,他还是对命理游戏的存在非常感兴趣,想要更多地了解一点这种,自己还搞不明白的东西。所以在此之前,他还是,想要尝试着,继续活下去啊!

    迷雾什么的……凃灵咀嚼完明明看起来水分饱满、接触到舌尖后,却味同白蜡的果仁,咽下去,栗色的眼睛明亮:既然只是游戏里的障碍,那就一个个地去解决掉就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