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凃灵下意识毛骨悚然的后一句“Well”过后……于摩以诺夫人而言,今天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由于对“早餐”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什么概念,读书读到七点,对方只回了一趟卧室,在那诡异的黑幕后摆弄了一会儿衣饰、或是别的什么,就提着装他的笼子,下楼缝了一上午的衣服。直到中午,“宠物随主”凃·知更鸟·灵才跟着吃了一点没什么味道的果仁。

    至于下午……天空被顶上垂落的玫瑰遮挡着,花架下,落日的余晖朦胧且昏浅。石桌上,凃灵站在四面被围栏环绕的笼子里,从依然是限于距离,怎么看也看不明白的凹陷上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右侧——

    石凳上,分开放成两堆的衣物中间,黑帽的夫人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件黑色的燕尾服,低着头,神情不明。

    ……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快一个下午了。这是要变成“望夫石”的节奏吗?

    凃灵心里吐槽了一句,随即又自己挥开:果然,人太无聊的话,真是会陷入各种奇奇怪怪的诡异思路。

    总之。

    他拍了拍翅膀,敛拢,扭回头,垂下覆膜,得出了自己在又琢磨了大半天之后,不算结论的结论:虽说乍一看上去,摩以诺夫人的生活平平淡淡的,但鉴于摩以诺先生、也就是“自己”的“受害者”身份,事情似乎一下子,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最直接的,就是类似:“摩以诺夫人在报告单所指的死亡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到底是局外人、知情人,还是参与者呢?”这样本来不需细想的问题,已经成为了摆在他面前的实际困难。

    前两者都还好,无关大局;但假如是最后一个选项的话……

    凃灵转动眼珠,望向随自己心意出现在面前的报告单,看着前几行里,【凶手名称】那一栏,代表着整整十分的空白上,左右摇摆的羽毛笔,头顶的呆毛耷拉着,吊着翅膀,极其沉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寄希望于,所谓的“规定时限”指代的时间够长;而自己也有足够的心力,揣测到摩以诺夫人的每个举动,是否跟事件本身有什么关联了。

    比如。

    凃灵觑了摩以诺夫人身周的衣服一眼,还是不太清楚,对方怎么又忽然想到不读书,来“整理”衣服了;还一理就是一整个午后,到现在,太阳快落山了,也没有收起来的迹象。

    搞得就像,在举行什么固定的仪式似的……等等,“仪式”?怎么感觉,有点耳熟的样子?

    明明微不足道、却又隐约附带了什么重要线索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凃灵硬起翅膀,拧住并不存在的眉毛,正想要进行更深一步思索的时候——

    “SoIstillremember…(而我至今仍然记得……)”

    骤然被沉寂了约有六个小时的低沉声音打断了思考,凃灵翅膀一扑,再惊醒,却是忘记了自己刚才究竟差一点联想到了什么。

    ……有毒吧?

    眼看重要灵感长着翅膀飞走了,凃灵郁闷地转过脑袋,暴躁地睨向突然开口的摩以诺夫人——这是又准备念《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哪一章了?

    “…thefirsttimeyoucametome.(你第一次朝我走来的时候。)”

    修长的手指捏着燕尾服做工精致的衣领,黑色纱帽下的眼睫低垂着,不知是因天色还是别的什么,泛着一点乌光的薄唇开合,语调似有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