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却没有这样的烦恼,靠着凤家送了整整四年的钱,陈月娥其实早就不需要为过冬想尽法子了。

    “娘!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陈家兄妹倚在门边,望着在昏暗的里屋,将整整一罐子的银元倒在床上数钱的陈月娥,轻声问道。

    “你别管那个死货了,早就跟着对门跑了,你两也别天天望着那死货了,那不是你俩的亲姐姐!迟早要死在外头!”

    “娘!啥叫不是我俩的亲姐姐?”

    八岁的陈家兄妹总觉得这句话十分刺耳,什么叫不是亲姐姐?他们自打生下来,就只认识一个姐姐,难道还有别的姐姐不成?

    “小娃懂什么?去玩去,晚上娘给你们做红烧肉!”

    陈月娥满意地看着数出来的数字,除开日常的花销,她手里还有八百个大洋,这么多钱,都够去外面买套房子了!

    只要女儿还在凤家一天,她就能靠着女儿吃喝不愁!

    为此,她再次觉得,自己当年是多么的英明。

    至于被她毁了这辈子的一梦,最好是死在外边,虽然没能看她落到窑子里去,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又能混出什么人样来。

    她甚至想好了,对方要是敢回来,她就有说辞将人拉去窑子里。

    陈家母女都觉得,凭沈云悠两个女人,能掀起什么改命的水花?比起凤家和霍家的异动,抓住眼前近在咫尺的利益,才是她们最该关心的。

    “午门馆?”

    凤长宵喃喃地念出这个地址,随后,屋里就是长远的沉默。

    凤玉衡隐蔽地侧目看去,凤家的掌权人静静地靠在椅背上,面对手中凤玉衡截到的情报,神态恍然,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他知道凤五爷在想什么,他想起了那一晚的月辉,而那美人,也是从午门馆一夜开始,变得不可掌控。

    十月五日,三大军阀在霍家的邀请下,于凤家势力下的午门馆内会见。

    这个地点就像一种挑衅,向凤家传递一种隐秘的震慑意味——霍家的所作所为,尽可让你凤家知道,半点不惧。

    赵二爷领着一个胡子拉渣,穿着灰白布衫,腰间别着枪套的中年男人抵达了午门馆的宴客厅内。

    “他娘的,享受还是你们凤家享受啊!瞧瞧这地儿,我们那儿就是找遍了也找不出来这么气派的饭馆子啊。”

    罗启东大大咧咧地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往地上吐瓜子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