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都是你的错

    赵成材扫了一眼父母兄弟。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峻,“我,是赵家的长子,日后这个家肯定是我说了算的!迟早总有这么一天,娘您也不必再跟我争了!除非,您不认我这个儿子,不要我的赡养,那儿子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话说得很是严重了。

    自古以来,多是由长子负责赡养父母,而且确实也是父母年老之后,由长子来负责家计。赵成材拿这个威胁赵王氏,证明他确实是下了狠心了。

    赵王氏嘴皮子动了一下,到底没敢吱声。

    赵成材盯着弟弟,“成栋,你有意见么?你若是说,爹娘以后都归你赡养,那这个家我就不当了,每月还会交你一定钱财以作赡养父母之资,家里的两亩田地尽数交付与你,你可愿意?”

    赵成栋哪里敢应,他连自己都管不好。还管得了爹娘?这些天娘一病了,家里头连个烧饭洗衣的人都没了,就是他接房媳妇回来,人家也未必肯伺候这一大家子。再说,他私心里也知道,就娘这火爆脾气,跟媳妇都搞不好关系,他才不愿意拖着二老日后跟他去过日子。还是跟着大哥大嫂好混日子,所以那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无一丝犹豫。

    “那好!”赵成材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道,“既然成栋已经放弃,那么娘,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可是……”赵王氏心中不服啊,凭不许她管事了?她自恃着母亲身份,出言教训,“我说成材,你这又是在哪中了邪火回来?怎么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事?是!这个家将来肯定是你的,可你母亲还不老哩!”

    赵成材本来还想给娘留几个面子,可赵王氏仍是冥顽不灵,他不得不把脸撕破,把话说个明白,“您真不老么?那为净干些糊涂事!”

    “我干糊涂事了?”赵王氏生平最不服人家揭她的短,当即高声嚷了起来。

    “您不糊涂?您要不糊涂能把玉兰嫁到那个丧尽天良的孙家去?逼得妹子投河自尽!要不是我和娘子想着过去瞧瞧,今儿,怕是咱们家都在办丧事了!”

    “你……你说?”赵成材这番话可把家人吓了一跳,“玉兰出了事?”

    赵成材紧紧的盯着母亲的眼睛。“娘您知道么?玉兰自嫁了姓孙的,没一日不捱饿受冻,被打打骂骂的!身上下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过得比个下人还不如!”

    “您没进过孙家大门吧?无错不少字我进去了!那内宅里头一座花园子比咱家十个地还大,这么大的地方指着玉兰一个人打扫。您还说多干点活累不死人,您怎么能都不问就下这样的结论?玉兰那十个手指,生得是冻疮!在家这么多年,咱们日子再苦再难,也从来没让她遭过这份委屈!可那孙家呢?简直就不把她当人看!”

    “我和娘子好心上门拜年,可他们家呢?收个礼就想打发我们离去,若不是娘子使计,硬闯进他们家里,我们至今都见不到玉兰到底是生活在样的地方!还有她那公婆,说句不过分的话,简直就是凶神恶煞!一言不和就放狗咬人,完不管人的生死!”

    “亏您还妄想着让玉兰嫁个有钱人,人家一进门就查玉兰的嫁妆,要不是娘子出了套金首饰,恐怕当时人家就能翻脸!您怎么就不想一想,咱们家一没钱,二没势力。凭妄想着让玉兰去攀高枝?她三朝回门时,明知她过得不好了,您为就不能拿出魄力来管管孙家?”

    赵成材自己道出实情,“因为您看人家有钱!还是指望着玉兰能跟人家风风光光的过上好日子!要是福生敢这样待玉兰,您不当即冲上去打他两耳光子才怪!”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咬着牙根道,“就因为咱们懦弱,咱们穷,咱们没本事,那姓孙的一家子根本就连眼角都瞧不上咱们,玉兰也在人家家里受尽欺负!您说,您这事办得不糊涂么?”

    赵王氏羞愤难当,号啕起来,“我的玉兰呀!”

    赵成材打断了娘的哭泣,“我现就告诉您,玉兰在我那儿!她这亲事我会想法给她了断!娘您再不要多管闲事了!”

    赵王氏吓得连哭都忘记了,“成材你……你要干?你要断你妹子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