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去北京开会那几天,怎么在食堂偶遇那个叫做伍江的大叔,以及每天在那里蹲守,并最终向他告白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头。

    老头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然后他铆足劲,用力往沙发上锤了一拳,那个地方立刻凹出一个深深的窝痕。

    “你开什么玩笑!”他吼道,“人家伍团长有家庭,还有孩子,他儿子比你还大!”

    “说了只是暗恋啊,虽然我也跟他说过,但他以为我在开玩笑,不会当回事的啦,再说我也没那个打算。”我疲惫地躺下来,“别生气了好吗,我不会跟他怎样的。”

    “就算有那个想法也不行!”老头带着威胁的口气。

    “是是是!”

    “然然,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很明事理的父亲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继续挑战我的底线。你喜欢同性无所谓,但那些大你几十岁的人,别的不说,以后他们老了,甚至死了……”

    “闭嘴,不许你这么说!”听到那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变得不淡定起来,因为我突然想到老头的年纪也大我几十岁,我实在不敢想象要怎么面对那一天。

    “是你非要问的,我可从来就没奢望过能拥有这种感情!”我愤愤地说。

    “还奢望?”老头一阵一阵地叹气,“哎,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好了啦。”我道,“都说了我又不会怎样,你这么恼火干嘛?”

    “你喜欢年长你那么多的男人,就算让你们在一起,以后怎么办,我无法想象你你会有多痛苦。我不放心,我不想看到你那样子。”老头心疼地看着我,“然然,也许你还小,你可能并不了解你自己,你这种喜欢有可能只是一时的!”

    “我十八了,不是八岁,请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可以吗?”我不耐烦地说道,“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且爱一个人,不管什么人,都不违背你所谓的伦理道德,以及不伤害他人的原则,我没有错!”

    “没说你有错,可是你不能尝试着改变自己吗,你连试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老头还是极力想阻止我走上这条路,可这哪是谁能阻止的了的。

    我从没见过老头那样焦头烂额的神情,他一边说一边不停捶自己大腿,好像很煎熬,悔恨的样子。

    “要是当初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会是这样,都是因为你的成长中缺失了我这个父亲的角色,才导致你对男人,尤其是那种类似父亲的男人有这种情感的,一定是这样!”

    我冷笑:“你倒是分析的很透彻嘛。”

    老头突然拉住我的手:“然然,对不起,但是你要相信爸爸,以后我会加倍补偿的,你没有必要真去找一个老头!”

    “怎么补偿?”我狠狠地瞪着他,“逃避,隐瞒事实,或者再给我一巴掌吗?”

    想起那个巴掌,老头有些后悔,又沉默起来。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脱掉T恤:“算了,我也不想听了,我去洗澡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