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品超一路上跟做贼似的,有意地避开那些路过的军人,跟在我身后我走进大院里。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了:“麻烦你正常点,这里又不是公安局,而且你也不是被抓进来的,那么怕干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穿制服的人一直都有那种……怕怕的感觉。”他道,“这里好大啊,你发誓你是跟亲爹相认,而不是被什么军官包养了?”

    “包养你个头!”

    我懒得理他,也不想多说话,多多少少还有点沉浸在老头下午那个巴掌的郁闷情绪中。

    走进屋里,王品超又站在玄关那里浮夸地惊叹起来:“我去,整层楼就一户吗,这么大?但装修怎么跟上个世纪似的,用换鞋吗?”

    “不用。”

    我领他进屋来,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哈啤摆在那个有条裂痕的玻璃茶几上。

    “才几点啊,就开始喝酒了?”

    他躺在那个皮沙发上适应了一阵,发现家里确实只有我之后,便放松下来,一副不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我可没白天喝酒的习惯!”他起身把啤酒放回冰箱,找了罐雪碧一边喝着一边拉开落地窗,走到外面的阳台上,“阳台也这么大?这什么鬼,种的西红柿吗,谁踩扁的?”

    我靠在围栏上,面无表情地吹着凉风:“我踩的,没事,你也可以踩。”

    眺望着远处的营房大楼还有操场,和那一队队在操场上打靶训练的军人,王品超一脸惊叹:“天哪,我居然在军营里面,我要拍照发个朋友圈!”

    王品超说罢又拿出手机。

    “如果你想被抓起的话来就尽管这么做。”我提醒他,“这里面不能乱拍,更不能乱发的。”

    “不拍就不拍嘛。”他撅了噘嘴,把手机揣回兜里。

    “诶,你亲爹应该是个大官吧?”他又跳到我面前好奇地问,“我听说能住军区大院的人,少说也是什么级别来着……”。

    “我忘了,据说是这里面的头头。”我轻描淡写地说。

    王品超想了想:“团长,师长?”

    我摇头。

    “军长,司令?”

    “你怎么还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显然没他对这个话题那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