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电闪雷鸣,一场暴雨来得极快,雨水冲刷着司澄渺身上的血污,体温在一点一点地流失。

    持续性的耳鸣让他几乎丧失听觉,一条手臂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司澄渺却觉得那有千斤沉,一双睁圆的,可怖的眼,直直地盯着司澄渺。

    他不敢看,只得闭上眼。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个指头都动不了,下腹的坠痛在持续,意识在混沌的黑暗里沉浮。

    一支搜查队循着枪声在密林中找到两人时,宣告着一桩案子的终结。

    附近的村民一传十十传百。哪个山头死了人,自杀他杀,男人女人,众说纷谈。最后演变成了一个美艳少妇杀汉子的坊间传闻。

    雨过天晴。

    市中心专科医院,孕期特护病房,医生掩上房门,把空间留给二人。

    鼻间飘荡着令人安心的消毒水的气味。司澄渺的手正被人攥着,一下下地轻轻揉。

    骨节分明的熟悉的大手,还有熟悉的温度。

    “景迟…”司澄渺喉咙干涩,他许久未进食喝水,正输着营养液。

    “我在。”

    司澄渺头脑昏沉,腹痛的症状缓和了些,“景迟,对不起…我又…”

    他好像总在重蹈覆辙。

    褚景迟压抑着情绪说,“是我没保护好你。”

    清醒了便得直面孩子的问题。司澄渺知道自己不需要再主动开口,褚景迟必然已经从医生口中知道了。

    “孩子…还在么?”司澄渺紧张道。

    褚景迟没有正面回答,他隐去了那些可能会让司澄渺揪心的字眼,说:“没关系的,慢慢恢复。”

    “对不起…”司澄渺不傻,下体流出的热液是什么预兆,他很清楚。

    事情发展成这样,完完全全是对他的惩罚,他就是自作自受。

    让褚景迟在如此凝重的氛围中得知孩子的事情,他简直罪大恶极。

    “景迟…呜…”司澄渺止不住落泪。

    到了褚景迟面前,他的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开关一开便合不上,簌簌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