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宋北北问起云洛在府内是做什么的,她只说是父亲请来给小儿子当武习师父,再追问就扯开话题不愿多提。

    这令宋北北隐隐有些怀疑,两人之间是否真的存在什么不可描述。

    今日早些时候,候白泠先一步到了母亲的玉菀堂,问起前一晚的闹剧由何而起。

    昨晚谣月堂的主仆离开后,她也先是去见了母亲,裴柳被扰得不胜其烦,更是没力气开口,只好请母亲早些歇着,自己回了偏堂。

    “母亲,您何故默许秋秋把知了推进荷花池?”

    两人的手边各放着一杯香气宜人的茶盏,裴柳看起来精神不少,孙婆子被侯白泠差遣了去做别的事,得有一会儿才能回来。

    裴柳满不在乎地吹了吹茶盏中的热气。

    “知了嘛,就是看着不舒服。整天板着一张脸,没个笑模样,搞得我们就像在天天看她的脸子一样。孙婆子说瞅着合适的机会,让伺候的丫头们给她找些麻烦,论功行赏。我倒是也觉得没有什么不行。”

    侯白泠想也不想就反驳。

    “母亲糊涂。父亲常年在外头打仗,你以为就放心把这样大一个府院甩手扔给咱们?你细想想,往年他不在府中时,发生的大事小情,等他回来同他说时,他哪次是真的像头一回知道,多半是装作信任的样子不多过问,恐怕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她放下茶盏,起身走向门口,瞧着这看似平静的左领将府灰蒙蒙的上空。

    侯白泠虽然如今身在侯门贵院,但自小跟着母亲被轰出家门,强者欺压的事儿见得太多,便格外珍惜如今拥有的一切。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绝对不会为失去这份富贵冒一丁点儿的风险。

    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看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她深知,稳固的娘家固然重要,嫁入别人家还得靠着自己的智慧才能在他人眼下过得更顺遂些,于是平日里没少读书,时日一久便自成一副从容的气质。

    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本领更是一绝。

    她想,越启玉身为一国之领将,那是身负重任的一国之武将。

    之所以能看上她的母亲,收留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自己,除了为人仗义怜悯之心起外,更多的是她们母女的运气使然。

    而母亲嫁入府内后,越启玉好几年都没有进过她的屋子,自己是看在眼里的。

    于是前几年,整日担忧又要再次被轰出门去的她,给母亲裴柳出了个主意,在那一年的中秋月圆之际,于院内扮上妆唱着那出初见时的“诉衷肠”,这小曲儿把越启玉的心都唱得化成了水,再给他灌了许多的酒,才勉强圆了房。

    仅那一次便怀上了她的弟弟越澈。

    这左领将府夫人的位置,才算是真的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