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绫心下着急万分,见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眉头总算一松,立时出手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止血并暂时延缓了毒性蔓延。她嘱咐听雨好生扶住,既而转身便去了大当家身上找寻解药。

    宋青绫先是搜到一圆盒,她满心庆幸地掏出一看,却发现竟是一盒胭脂。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孔家小娘子,眼看朝庭剿匪的兵马将至,在这紧要关头,这大当家孤身一人混进县城,莫不是为了孔念微?

    若是如此,倒也算得上痴情之人。

    而后宋青绫接连又找到一些银两和一个小长匣。她又满怀希望地打开匣子,哪成想里头竟然仍是姑娘家用的东西,还是支挺漂亮贵重的珠钗。

    可是没有暗盒,没有夹层。钗也是实心的,内外全无半点解药的迹象。气得她险些直接甩手砸了。想了想,倒底还是咬着牙给大当家塞了回去,继续摸索着搜找解药。

    只是越搜心就越往下沉。

    几翻搜寻无果,宋青绫心中强忍着一拳将他揍醒或是干脆送他去见阎王的冲动,觉着不可再耽搁下去。

    恰在此时,吴放与谢二勇带着斗笠也闻迅赶至。

    二人见状,皆是大惊,宋青绫不待他们相询,便当先急着问道:“阿放,二勇,梁伯现在何处?”

    见地上躺着个满脑是血的汉子,吴放心下自忖她应当是想找人验尸,遂回她道:“接连下了几日阴雨,梁伯腿疾犯了,知县大人便准他回家歇息几日。我这就去寻他过来?”

    宋青绫赶紧制止:“不成,一去一回太慢。你二人寻个板车直接将此人拉到梁伯处,紧赶着些,他可不能就这般死了了事。”

    原来不是死人。吴谢二人这些时日一向与宋青绫马首是瞻,既不是死人,那便没什么忌讳。谢二勇自去街边铺头寻借板车,吴放则将先前那人小心拖至屋檐下避雨。

    吩咐好这头,宋青绫立马回到沈云御身前,背过身,猫着腰道:“上来,我背你。”

    堂堂一大老爷们儿要一姑娘背?

    便是沈云御如今头重目眩,毒气攻心,连站着都实在勉强,亦无法如此不要脸面。就算性命攸关,他也轻晃着摇头拒绝,有气无力道:“还是让……听雨去叫落风吧。听雨……”

    哪知,宋青绫回眸怒瞪他且大声喝斥:“闭嘴,少废话,给我上来。”

    凶是真凶,甚是唬人,可脸上的焦急却又分外真切。

    沈云御立马好似精神了些,麻溜地在也被吓了一跳的听雨帮忙下攀上了她后背。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宋学武会对她泼辣直爽的妻子张氏言听计从。女儿肖母,她的阿绫真是颇了其母风范。

    气力大,便是沈云御身材修长高大,宋青绫也轻轻松松能够背着他步履如飞。寻了伞替他们遮雨的胖墩听雨便是一路小跑着,都时不时落在后头。

    这会儿又是两人走在了前头的风雨下。

    “阿陵……”沈云御脑袋昏昏沉沉地搭搁在宋青绫并不宽阔的肩颈处轻声唤她。

    两人皆浑身湿漉,可肌肤相亲,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却都觉着暖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