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礼的眸子颜色很浅,不像亚洲人普遍拥有的样子。他扫过楼上紧闭的卧室门,双手合握着颇受贵族乡绅青睐的绅士拐杖,用地道流利的德文问女儿:“姗姗,你猜楼上发生什么事了?”

    德语才是江氏一族的母语,江临身上流着一半的欧洲人的血液。

    江姗坐在父亲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意味深长地笑:“堂哥昨天从滨江酒店离开,就一直没出门。他从庆典会场带走的那只小野猫,估计是要养在家里了。”

    江逢礼摸了摸江姗的头发,叹息,“如果你是个男孩就好了。”老爷子也不用费尽心思地想把江临这个不孝子传回家了。

    江姗傲然扬起下巴,“我比男孩差吗?”

    “爸不是这个意思。”江逢礼摇头,“但是江家……男女终究是有别的。”

    江姗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响,她放开江逢礼,掏出来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爸,楼上那只小猫跑了。”

    江逢礼别过头,“哦?”

    江姗将手机放回兜里,敛眸看着咖啡杯里的牛奶泡,“我猜江临不会轻易让我们见到那只小猫,所以进门前我让四九和三七带人守在院外的四个方向,以防他偷偷把人送出去。中国有句老话不是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今天要一无所获了。”

    江逢礼笑了,“不还是让你逮到了?”

    “是她自己跑出去的。”江姗抬眼看着楼上,发出一声轻嗤,“装修?呵……”

    她拨了四九的号码,果断命令道:“folgihr.”

    跟着她。

    段子矜出门就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看了看她这一身狼狈,手上还沾满血的样子吓得不轻,“姑娘,你这是……”

    “去中心医院。”她没废话。

    段子矜坐在车上,将手上的玻璃碴一块一块地清理出去,又挑了半天衣服裤子上碎屑。

    刚才跳窗的时候用手撑着地面,现在手掌红彤彤的一片,还见了不少点血,所幸结痂了,她也不想管了。

    江临这个死人渣,这事儿必须记他一笔!要不是她命大,直接就跪在那堆碎玻璃上了。

    在段子矜的催促下,出租车不到20分钟就赶到了医院。

    她身无分文,只好也潮了一把,微信转账过去。

    司机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