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芬玲在《散文课》里说:「散文要透明。」上周顾蕙倩演讲里则说:「太鲁直的人还是不要写散文了,太彻底暴露自己的作家,自己就什麽都不剩了。」

    「什麽都不剩」是我自己加的。原文是什麽已经想不起来,但就是不好的意思,一个作家要是把脑袋里心里的东西全剖出来,肯定不是好事情,一是神秘感没有了,二是太不健康了。人心里必须有完全属於自己的一块地方,连最亲的人都不来侵犯。《散文课》里周芬玲说,散文需有适度的自我剖析,因为对读者来说散文代表作者本身。

    我便常想,那是不是本X足够美好的人才适宜写散文?徐志摩眼里的世界烟花灿烂,最Y暗的角落都是花、余光中脑袋里的世界那麽宏大,都具有不可忽视的美好品质。散文的世界好像都特别美,揭露的东西亦都美丽,我常常自问,若我也照样揭露会如何呢?我是个很不透明的人,常常不说真心话或随和虚应的笑,也许是这样才会常遭到「不合於形象」的评价。

    形象是什麽?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概念化很不愉快。作为形象不像公众人物一样能招来收益的寻常百姓,在这件事上被赋予期待和义务X更不愉快。但这也许是智人社会的规则吧。也许透明自己亦是「以诚待人」的一环,尝试挖掘他人脑袋里的东西也是社交的一种,也许表里如一是一种美德,越来越多影视、媒T、文学创作都在鼓吹自我价值的展现,要摘下面具露出和他人不一样的自我。

    为什麽要和别人一样?他们控诉时代。

    为什麽非要和别人不一样?我却想拉回时代遮住真正的脸。

    就是不想展露不行麽?我还想安逸的躲在秩序中享受自己的一方岁月静好,和时代一起温吞向前进步。迎接法国大革命那样热血掀桌子一样观念大耀进的念头是一点都没有,虽然我也喜欢读雨果,也Ai听《悲惨世界》的歌剧,还有不少驰骋模联热衷支持革命游行的热血同桌。在他们热血的谈论革命後的理想时,我脸上笑着,心里却偷偷和写《法国革命论》批评革命的保守派始祖埃德蒙?伯克站到一起。非我不支持民主自由,而是b起革命来的民主,我觉得像英国那样缓慢从王权演进到宪政、像德国那样,上位者觉得时候到了主动改制更加稳妥。在向往柏拉图式恋Ai、批评交往前约会的大学朋友前,我也只是劝她人各有自己的追求。为什麽闭口不言,也不是为了愚弄他人,只是不想得到负面回馈弄坏心情。有些话本不必说,有些人你跟他说了必得到恼人的负面回馈。

    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肚子里藏的东西都不太美好。

    想说的话常常很坏,Ai看的漫画总是有点恶心,妙语如珠永远在骂人和拌嘴时,任X自大又玻璃心,还有广场恐惧,公开讲话常常说到一半就心智游离,变成左右言他,除非特别亲昵的对象不愿意听人诉苦和承担坏心情,常常被摆烂的冲动淹没,过分的是不是跟看起来一样岁月静好又乖巧。

    恩,要我自我揭露,想想就头皮发麻。

    揭露我的人大概会有吃到长虫山竹的感觉,我想起某网站上的人自述恐怖的经验:在泰国买了山竹,流着口水想拨出白白晶莹剔头的果r0U,撕开果皮却满满黑sE的虫,喷得满水槽满手。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场景,让人背脊拔凉。当然我也不是大J大恶之人,但对那些给我自主套上形象滤镜的人来说,也许就是这种程度的恶心、表里不一又造作。

    虽然,可能只是真正的我和他想像的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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