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沐远洲的脸色变戏法似的沉下:“你来不来?”

    小院确实没有多余的屋子。

    沈父沈母一间,沈言卿总不能过去。而院子两侧的偏房,一是柴房,一是牛栏。

    可此时此刻总归是不妥当的,且不明不白。

    沈言卿迟钝抬头,谁知竟见沐远洲这个大男人不知从哪搜到她的心衣,正捏着四处晃悠,模样好生浪.荡!

    这个登徒子!一天一百张面孔变幻!

    她又气又急,几步上去要拿回来,哪曾想一个不妨踢到了地上的鞋子,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

    沐远洲抱了个满怀,手臂一揽,把人搂到了床榻里侧,而那件从被子里摸到的心衣,则放到了床尾。

    再开口时,他语气忽而变得低沉,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别闹了,奔波一整日还嫌不够累的?”

    沈言卿脸颊绯红,合拢嘴,紧紧抿着,只是身子动腾着。

    沐远洲扯过那床冷硬的被子,呼的一声盖上,撇嘴又道:“谁稀得你这被子?明早起来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我睡了一夜?你该嫁嫁,我该娶娶,再者谁不晓得你我睡了三年,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尚书府里那只喜鹊鸟儿都知道,多睡这一夜少不掉你半块肉……”

    “沐远洲!”那张嘴真的说不出半句好话。

    沐远洲勾了唇,见好就收:“好了,睡吧。”

    说完,真的没再多说半个字。

    再有半刻钟,身侧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沈言卿才缓缓放松了身子,借着昏暗灯光,看到男人俊朗的侧脸,是温润亲和的。

    她平躺着,眼望头顶的土色床帐,总觉得事情都过去了,父亲母亲能安生过好晚年,如今又觉得什么什么都没过。

    此时一只大手覆上她的眼睛,随之而来的,还有沐远洲略显疲倦的声音:“睁个大眼睛作甚呢?”

    沈言卿肩膀微颤,没说话。

    沐远洲旋即翻身压上来,温热掌心一直盖在她眼睛上,末了还道:“你这床硬邦邦的,不如你身上软。”

    沈言卿胸口堵着一口气,因这叫她想起三年里的日日夜夜,沐远洲的每一个习惯癖好恍若昨日,他喜欢抱着她入睡,辰时醒来惯是要说两句荤话,再搂着她脖子亲.吻。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她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