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抱起了剑,那把和燕洵一模一样的剑:“你的家在燕北,应该也有三年没回去了吧。”

    “两年八个月零二十一天。”贺萧准确地报出了日子,眼中微微闪着水光。“恐怕,现在想要回去,也不知道该回哪儿了。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我的兄长将我逐出宗谱。我的妻子,怀有身孕,想要逃出燕北投奔于我,半路就被马匪劫了。对方听说是我的妻儿,便痛下杀手,却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情,他还成了行侠仗义的侠盗了。然后朝廷把他招了安,听说现在还做了官。”

    “那人是谁?”楚乔习惯性打探消息地顺口一问。“连孕妇都杀,他日若有机会,我帮你报仇。”

    “可我是叛徒。”

    “你觉得叛徒可耻吗?”

    “十恶不赦。”

    “没错。”

    “......”

    “那你为何不去死啊?你兄长都知道宗门荣耻,你当年的部将刘子业,早就一头撞死在了秀丽山上。而你呢?为什么还活着?”

    楚乔想,如果是她被俘,除非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任务,定是第一时刻就自尽,不让人拿自己当和燕洵谈判的筹码。

    她只帮助他,绝不拖累他。若是有一天她拖累了他,那一定是对她生命的最大羞辱。

    她看见贺萧涨红了脸。

    燕洵是权威的化身,高高在上,万众臣服,发号施令,令人畏惧。而她楚乔则是打温情牌,从女性独特的角度出发,让这些权威下畏惧不安的人感到春天般的温暖。

    这是她和燕洵这三年凭默契自然而然做出的分工。由此,达成恩威并施。

    看着贺萧一下安定柔和下来的眼神,楚乔接着说:“我不仅认识你贺萧。”

    她对左边的将领微微点头:“葛奇。”

    接着又对右边的将领微微点头:“乌丹瑜。”

    “燕北秀丽军出身,当年刘子业部将的手下。”

    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都要归功于他们的地下工作做得好啊。

    看着点头承认的贺萧,楚乔背着手,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弧度:“好好养伤吧。”

    “谢谢楚教头。”

    楚乔又一次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只当丝毫不知背后贺萧望着她背影,满是探究考量的深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