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做戏,却也红了眼圈,像极了当初如受惊的小兔般缩在他怀里的模样,顾渊眉间微拧,他知道他不该心软。

    知道是一回事,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是另一回事。

    “老姐!老姐!”赫然一声高呼打破了此刻的氛围。

    明善大惊,暗道不好!

    明大福果然一派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地从内堂走了进来,未仔细看,就吧啦吧啦:“夫子让你明日进学院一趟,我把黄仕荣打了!”

    他话音刚落,才发觉顾渊的存在,呆愣一瞬。

    明善怒从心中起,却仍旧憋着。

    顾渊在她耳边的手已然握紧,沉了脸色,越发冷若冰霜。

    他冷哼一声,语气微微上扬,似是可笑般:“体弱多病的弟弟?”

    明善的脸像干涸的土地,已经皲裂。

    顾渊沉目低头看她,像只受伤的野兽在拼命隐忍,低斥:“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

    他的怒意就快要爆发。

    明大福还搞不定状况,呆呆问了句:“老姐,又是你的风流债?”

    明善赫然回头射向明大福,明大福堪堪住嘴。

    “风流债”三个字却让顾渊的怒意顷刻尽消,他觉得有点可笑,又恢复了之前看待陌生人的样子,不知为何,明善心里忽然堵得慌,她讨厌顾渊这种眼神,仿佛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她想解释什么,可却无从说起,眼看着顾渊再也未看她一眼,开门离开,这时候她该追上去,可她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老姐,你喜欢他?”明大福贼溜溜凑过来。

    明善心头一惊,反口就反驳了他:“喜欢你个头!”

    他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头却与明善一般高了,不过明善也就比他长了两三岁。

    明大福耸耸肩,不再多言,只是再嘱托一句:“明日记得去书院,夫子可能说话难听些,你多忍着。”言下没有一丝愧疚,明善也没有一丝意外,已经是家常便饭。

    明善不理会他,经过堂屋,正向后屋走去,一旁花圃里的一株艳红九瓣花在一众花色里并不起眼,可她还是一眼注意到了它,她走过去,连根拔起,将花瓣攒在手心,渐渐搓揉,眼底显出难得一见的冷意来,像是忘川彼岸的死亡之花,阴冷决绝,树枝上栖息的鸟儿也似乎被她的神情吓到,振翅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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