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还有个烹茶的小太监,瞧着张慧玉这做派,眼中闪过一丝鄙夷,饶是太子妃,也从未穿过这般暴露的衣裙,到底不是世家贵族的大家闺秀,行事轻浮,不知分寸。

    景詹心中还憋着一口气,正待平缓心绪,便嗅见一股浓烈的香粉味扑鼻而来,他被熏得够呛,下意识一个闪避。

    张慧玉的身子贴过来大半,叫景詹突如其来的动作一吓,差点重心不稳,从石凳上摔下去。

    “呀。”待稳了稳身形,张慧玉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捂着胸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冲景詹眨巴着,“殿下......”

    这身带着撒娇的“殿下”听得景詹汗毛竖立,一阵阵恶心。

    他蓦地记起温亭晚唤他的声,带着丝丝绵绵的情意,如山间清泉清澈干净,相较之下,宛如天籁。

    因想起温亭晚,景詹心里的那口闷气不降反升。

    “你很热?”

    张慧玉没听出景詹语气中的不虞,反以为太子是在关心她,忙作势以手为扇,扇了两下。

    “回太子殿下,是有些热,眼瞧着这天儿热得可真快啊。”

    说着,还忍着凉寒,将衣襟轻轻扯了扯,胸前风光霎时更好了。

    张慧玉自诩有几分姿色,她就不信太子作为男人,温香软玉在前还会不动心。

    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好,只等着景詹今夜宠幸于她,却没看见站在她背后的高裕已默默摇了个头。

    “哦?”景詹发出渗人的冷笑,“张良媛既然如此怕热,便在这亭中待上三两个时辰,好好散散吧。”

    张慧玉脑中猛一惊雷响起。

    穿着如此薄透的衣裙,在这御花园待上三两个时辰,非得冻僵了不可。

    她脸色煞白,忙起身下跪,结结巴巴道:“殿,殿下,妾身又觉得不......”

    “张良媛莫不是想说自己又不热了?”景詹堵了她的话,“难不成方才是欺骗于孤!”

    景詹斜睨着她,目光凌冽如鹰,不带一丝温度。

    张慧玉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冰水浇过,凉了个透,比这春夜的风还要寒上几分。

    此时除了悔还是悔,肠子都快悔青了,但却不敢担这欺骗太子的罪名,只得颤着声儿道:“妾身不敢......”

    高裕眼瞧着张慧玉抖得像个筛子,随景詹离开前,又贴心地嘱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