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娣,您且得待够三个时辰,不然可是抗旨啊。”

    没管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的张慧玉,高裕伺候景詹上了步辇,直往励正殿而去。

    走在一条岔路上,抬辇的宫人下意识往左侧那条路行,景詹却喊了停。

    高裕不明所以,上前询问:“殿下,您不回励正殿了?”

    景詹垂眸看不清思绪:“孤累了,今夜不必绕远。”

    “是。”

    高裕向抬辇的宫人示意,方向一拐,便往右侧而去。

    其实两边都可去励正殿,只是左侧那边相对绕远一些,高裕快步跟在辇侧,若有所思。

    从前太子有意绕路,为的就是避开太子妃。

    励正殿和鸾和殿作为东宫两大主殿,离得自然不远,从右侧那条路行,必然是要经过鸾和宫的。大婚之初,太子妃好几次守在鸾和殿门口,就是为了等太子殿下。

    太子妃候了几回,太子便吩咐高裕从此绕行。

    今夜,莫不是......

    思量间,步辇已近鸾和殿正门,方才还一脸倦意的景詹,扶额张望的小动作多了起来。

    “殿下,前边就是鸾和殿了。”

    景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字。

    高裕了解太子的性子,知他轻易不肯放下姿态,于是又道:“殿下,奴才瞧着白日里,太子妃似是身子不爽,只怕还未好全,殿下可要去看看?”

    景詹指尖微动,却是不屑道:“生病自然有太医,孤还会治病不成。”

    高裕点头哈腰道了声“是”。

    然顿了顿,他又厉色道:“不过,身为太子妃,怠于向皇后问安一事,确实是该好好说道说道。”

    高裕听出其中意思,顺势叫停步辇。

    鸾和殿内,习语见温亭晚睡熟,才放下床帏。

    还未踏出门,便有宫人慌慌张张跑进来,习语唯恐扰了温亭晚休憩,忙将人拉到殿外,斥道:“咋咋呼呼地作甚么!不知道主子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