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延年既然被秦城临战任命为军师祭酒,自然就不可能和寻常军士在一起养伤,而是有专门的帐篷安置,就在中军大帐外不远处。

    “延年,你说你这又是何苦?本是好心去献策,却被拦在三军之外,还非得要你自伤身子,才让你有说话的机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如此糟践?这秦城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如此对待于你,想你在我身边时,我纵然有千番不是,也不曾让你如此受罪过啊!秦城对我不满可以,大可以对我发泄,没想到这厮竟然小人至此,如此为难于你......叫我好生痛心!”

    李延年半趟在榻上,脸色微白,眉带些许不耐。在他身旁,公孙敖正痛心疾首的为他鸣不平。

    李延年不说话,公孙敖便自顾自的说个不停,生怕事先想好的说辞这时不能尽数倒出。

    “此番你献计破叛军大阵,拯救大军于危难之际,将叛军杀的大败而归,如此大功,秦城那厮竟然就给你一个军师祭酒的职位,你不觉得奇怪吗?对,你奇怪,我也奇怪啊!秦城这般作态是为何?告诉你,他这是想将你的军功据为己有!若不是如此,大战已经过了,他可曾来探望你?延年,我真是为你感到不值......”

    公孙敖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李延年毫无反应,只是眉头微微皱起,眼底的烦躁之色越来越重。

    “公孙将军!”李延年不得不打断正在忘情演出的公孙敖,声音清冷,他淡淡看了公孙敖一眼,平静道:“将军今日来,莫非就是想跟在下说这些?”

    “......”公孙敖闻言稍愣,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毕竟在背后编排人这种事永远说不上光明正大。今番他之所以来跟李延年说这些,无非是看到秦城已经让李延年领了军师祭酒的职位,心中着急,担心李延年被秦城挖去。要知道在南军军中,向来没有军师之职,只有在出战时才有可能临时委任,虽说没有多大的实际品衔,但实际权力,尤其是在军事行动的决策上,往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南军没有军师,只有李延年一个军师祭酒,其地位可想而知。公孙敖人当然不笨,已经看出秦城对李延年的重视之意,若是让秦城将李延年从自己身边挖去,后果不堪设想,当下便迫不及待的跑过来挑拨离间,说了一些违心之语,不过是为了让李延年不被秦城成功拉拢过去。

    “你为陛下为大汉社稷为南军遭受此难,我心里很是挂念,此番过来,主要还是探望你。顺带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你我之间的个人之语,但也算是我对你的肺腑之言,还望你好好考虑。”公孙敖道。

    “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若无将军,延年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老母都不能照料的废人,将军的话,在下自当铭记。”李延年闭上眼睛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直视公孙敖,问道:“将军的意思是,要我如何做?”

    公孙敖没想到李延年在这个时候会跟他说这些暖心的话,心中顿时振奋不已,忙道:“离开秦城,不要再给他出谋划策!”说完,公孙敖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不妥,于是补充道:“秦城乃小人也,居功自傲,不值得先生为他鞍前马后!”

    “非是在下自大,若无李某秦城便要兵败,在下又该当如何?”李延年继续问道。

    “南军并非只有秦城一个将军!”公孙敖一字一顿,注视着李延年,那神态就差没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若不然,我往哪儿搁?

    “在下明白了。”李延年长吐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公孙敖见李延年面露疲态,而自己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起身告辞,“先生好生休息,我告辞了。”

    走出两步,公孙敖犹自不放心,回身道:“先生乃是人杰,某对先生之心,日月可鉴!”

    ................................................................

    公孙敖前脚刚走,秦城和柳木后脚便踏进了李延年的帐篷。

    示意李延年不必多礼,秦城在李延年身侧坐下,关切道:“本将听医官说先生并未伤及肺脏,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方能恢复。先生胆识,本将佩服之至,先生忠义之心,本将亦敬佩万分。先前不识先生,以至于此,本将愧疚不已,不敢奢望先生不责怪!”

    “大将军言重了。”李延年道,“在下不过是区区一小民,当不得大将军此言。”

    秦城低头稍作沉吟,抬头间忽然道:“本将欲拜先生为军师,与本将一道共拒叛军,早日还大汉一片安宁,不知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