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给俺们做主呀!”

    一见凌汉,这些士子们哭声震天,磕头不止。

    凌汉绷着脸慢慢上前,“咋咧?都哭个球,起来好好跟老夫说话!”说着,看看领头的刘汉宋,“后生,你叫个啥?”

    “回老大人,学生刘汉宋,商丘举子!”刘汉宋哽咽开口,“学生祖父从新乡迁至商丘,祖籍所在之地,距离老大人乡梓不过百里!”

    “唔!老乡!”凌汉笑笑,然后猛的一顿,厉声道,“是俺的老乡又咋?光天化日拦老夫的轿子,成何体统?身为读书人,如此孟浪,是何道理?有冤屈?大理寺,督察院去不得?非要拦着老夫?”

    “老大人明鉴!俺们实在是没办法呀!”后面一个士子哭道,“俺们都是本次进京赶考的士子,千里迢迢而来。可谁知,谁知竟然全没中!”

    凌汉大怒,一脚踹过去,“没中就回去接着读,找老夫作甚?”说着,继续怒道,“没种就找到老夫头上哭哭啼啼,一点爷们样都没有,河南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不止咱们河南人!”刘汉宋忽然抱住凌汉的大腿,哭道,“老大人,北方五省无一士子上榜,三甲进士都是南人!”

    “啥?”凌汉愣在当场。

    “我等北人,都没录!”刘汉宋继续哭道,“若是咱们一省不中,学生毫无怨言。可哪有北人全落的道理?历朝历代科举不知凡几,此等行径,闻所未闻!”

    “而且,不但考取的都是南人,阅卷诸公也尽是南人,我等心中不服啊!”

    “来京的士子,都是地方翘楚。一甲不敢奢望,难不成我等北方翘楚士子,连三甲都考不上?”

    “今日放榜之时,翰林院的大人们和俺们说,俺们策文格式不对,言语粗鄙不堪,文风不通!”

    “敢问老大人,我等士子都是寒窗十年的人,若言语粗鄙文字不通,那这举人是哪来的?我等千里迢迢进京,故意要考成这样?涮考官玩吗?”

    “一人不中可,百人不中可,可北方五省,湖广等地皆不中,实属反常!”

    “非我等胡搅蛮缠,乃是阅卷诸公不公。我等知道告状的后果,可若不告,天下学子之中,哪有我等立足之地?”

    “老大人国之柱石,河南之望也,请老大人给学生们做主啊!”

    老头凌汉,已是怒发冲冠。

    “俺日你姨的!”老头心中暗骂。

    他当了一辈子的文官,前朝大元的时候就是进士出身,自然知道科举之中那些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他更知道,如今那些翰林院的清贵们什么德行。

    “行了,别嚎了!”凌汉大吼一声,看看那些学子们,“你们现在回去,把你们的考卷都再写一份,送到老夫家里!”说着,顿了顿,继续大声道,“若是不该中,就是不该中。可若是有人故意让你们受委屈,老夫磕破脑袋,也要给你们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