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军骑兵部队也毫不犹豫地动手了。

      在姚弋仲和蒲洪带着一肚子怒火集结自己残存的部曲准备迎战的时候,近卫军已经移动至距离胡人大军仅两百步远的地方。他们迅速放开骆驼,骑上战马,排成整齐而密集的队列,并且卸下反挎在身后的燧发枪,迅速装填子弹……

      姚弋仲和蒲洪刚集结好部曲,尚未开始移动,近卫军前排上千名士兵便在指挥官一声令下,在马背上端平燧发枪,照着他们这边砰砰砰砰砰的就是一个齐射!

      战马在尖厉的枪声中发出惊恐的嘶鸣声,马背上的骑兵莫名其妙的一个接着一个头部、胸部爆出血雾,惨叫着从马背上栽了下去,原本还算整齐的队列一下子便变得混乱。

      蒲洪骇然惊呼:“邪术,这是晋人的邪术!”

      没等他喊完,晋军骑兵再度开始齐射,枪声密如爆豆,弹丸如疾风骤雨,素来以剽悍劲健著称的羌人、氐人骑兵面对这种远远超出他们认知的远程打击,显得惊恐而无措,被高速飞行的弹丸成片成片撂倒,有些甚至是连人带马一起射翻的。

      他们等于是自己排好队等着挨枪子!

      这种马背上火枪齐射战术说白了就是步兵排队枪毙的翻版,只是给搬到马背上了而已。拿破仑战争时期,像奥地利、法国等等国家运用这一战术,给一些精锐骑兵部队装备了卡宾枪,对敌时迅速列阵,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枪齐射,先射敌军一脸,然后扔掉卡宾枪拔出马刀或者长剑开始冲锋。敌军往往还没有从遭到卡宾枪齐射所造成的震惊和混乱中回过神来,卡宾枪骑兵的马刀、长剑便递到面前了。法国一些卡宾枪骑兵团往往会在上千码的距离朝敌军齐射,以燧发枪那糟糕的精度,这个距离就别指望能够打中几个人了,不过杀伤敌军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先声夺人,给敌军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发动冲锋。

      近卫军的装备比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法国骑兵要好很多,比如说独头弹,便是法国骑兵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所以他们的齐射并不单纯是要先声夺人,在先声夺人的同时给予敌方骑兵大量杀伤才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两轮齐射下来,姚弋仲和蒲洪的部曲给打得人仰马翻,少说也给撂倒了四百来号人。本来他们便让晋军给打得死伤惨重,对晋军心生车,现在又让近卫军骑兵用燧发枪骑脸射,哪里还受得了?当即便队形散乱,四处乱窜了。李烈见状也不客气,长剑向前一指:“虎骑营、狼骑营,给我冲!”

      那两千骑兵立即将步枪往得胜钩上一挂,拔出长剑,策动战马,朝着已经让火枪齐射打崩溃了的羌人、氐人骑兵猛冲过去!剩下一千骑兵则留在原地,充当预备队,这也是李烈的老习惯,不管形势多有利,他都会留下三分之一左右的兵力充当预备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要是一把梭哈将所有兵力全投进去,一点预备队都没有,撞上突发情况可拿什么去应对!

      嗯,这家伙还真就是属乌龟的,甭管什么时候都不忘要守好大本营!

      近卫军骑兵连着追了几天几夜,称得上是人困马乏了,虽然此次冲锋他们的队形依旧严整,声势骇人,但论速度,论冲击力,跟全盛时期比真的差了一截。可架不住胡人比他们更疲惫,而且尚未开打便吃了两轮步枪齐射,给打得死伤累累,现在看到晋军骑兵像飞驰的铁墙一样猛撞过来,登时就吃不消了,各自四散逃窜,根本就没有勇气去跟晋军骑兵对冲,只顾着各自逃命!

      晋军骑兵也不跟他们客气,速度提到极限,以饿虎扑羊之势冲入同样惊慌失措的胡人步兵中间,一柄柄重一公斤的单刃骑兵剑幻起一幢幢寒光,剑光闪过,血沫飞溅,断肢乱舞,那些为了逃命把盔甲都给扔掉了的胡人步兵在这些凶猛的胸甲骑兵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脆弱、无助,不是被当成保龄球撞得满天乱飞,就是被单刃骑兵剑毫不留情地捅穿、砍翻。黑色潮水在他们中间肆意冲撞,所到之处,一片血海!

      呼延宴见状,气得肺都要炸了,放声咆哮:“姚弋仲在做什么?蒲洪在做什么?他们为什么不迎敌,为什么!”

      一名参将愤怒地说:“他们带着各自的部曲逃跑了!”

      呼延宴顺着参将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烟尘滚滚,大批羌人、氐人骑兵在没命地逃窜,一个个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那种速度,那种激情,那种对阳光和生命的渴望,就算把猎豹拉过来也会惊出一头汗。

      这帮孙子跑得实在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