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军库地下一楼某处,看着一箱箱整齐码放的大箱子,宁远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大家辛苦了这么久,付出了如此艰巨的代价,包括他前期投入的巨额资金(各种发钱犒赏,造大炸X,抚恤金都是投入)。不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一刻吗?

    钱,他需要大量的钱,不仅是为了武装更多的作战人员,也包括他那份厚厚的计划表。每一项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

    更好的军队待遇与伙食,自己“领地”经济的发展,原材料供应链也需要重建,工业的发展更是百废待兴,还有大量的新兴技术装备需要“研发”。

    他缺的不是小钱,是大钱,甚至都不是以百万贯计数,准确的说是以天文单位计数。因而再多的钱都是不够的,而且只会越来越不够。

    所以摆在宁远眼前的这副画面,成为了他内心唯一的安慰。埋在大安军库地底的钱窖,一间拱券结构的长条形密闭房间。上百个贴着封条的大木箱,十余个大摆架,几乎将房间堆的无处下脚。王进经营利南十数年的全部积蓄,就这样摆在了他的面前。

    铜钱、白银、黄金,甚至还有成吉思汗时期发行的金币和银币,满满一屋子的硬通货,代表着满满的购买力。

    宁远打着火把第一个迈进屋内,摆架上一盘盘的银锭反射着火焰的光芒,构筑出了一片褶褶生辉的景象,仿佛天上的繁星般“美不胜收”。

    他的手指忍不住从这些金属上划过,冷冰冰的触感却在心底燃烧起了一份温暖。宁大官人的这辈子,怕是头一遭对金钱迷恋至此。以至于当见到他的这副表情之后,将士们都只敢在门口等着。非要等他转过身来招了招手,众人才三三两两进得屋去,将那一个个的大木箱往外抬。

    军库的门外早已安排了一百余人的士兵把守,附近的街道也被封锁。不一会儿三架大牛车也在重重护卫下驶入军库的院子,满载着从征税课所的钱库里抄出的税银,为的就是拉到一处,好当着宁远的面过秤。

    至于清点工作则由杨立负责,每个箱子都要打开来详细过数,金银也要先逐碇铰开查验成色。所以直忙到凌晨时分,才全部过了秤算清了实数。

    合计得现钱十一万六千余缗,白银七千三百余两,黄金五百两。另外还有银币过千枚金币上百枚(都是古董)。

    因为当时主要还是以钱钞作为支付手段,而贵金属只做大数折抵,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流通货币。所以全部按铜钱折算下来的话,约值十五万缗左右,绝对是发了大财!

    当然这里面有一大部分,都被宁大官人提前花出去了....只能怪他这次的搬家行动太过彻底,大把的钱粮.....残念。

    看着杨立手上厚厚的一叠账目,宁远当即就下了令,所有钱物全部重新装箱上锁,并里外三层都贴上封条。而后将钱物详数制表,连夜就遣了快马西进,将具体数据通报了曹文宏和焦魏等人,令其配合执行转运过程中的监督和查验事宜。

    毕竟这么大一笔钱的押运,可不能玩出花石纲之类的乌龙事件啊。况且他们身处敌境,这些钱一日不过江就不能算真正的落袋为安,小心使得万年船。

    .......

    而就在同一时刻,大安军的暑衙内也是灯火通明,数十名被临时征调的文字官员,以及制版的工匠们。正加班加点的忙了个昏天黑地,为了第二天就要用到的大堆公契而努力着。

    你想让成千上万的人,能心甘情愿的拖家带口长途搬家,不签个合同怎么好弄呢?所以这些人哪怕一百个不愿意,今天晚上也必须印刷出这几千本的合同。

    至于契约的内容,以宁远的奏性肯定早就备好了,而且是经过了反复推敲,多次修改才得来的正式版本。

    正本公契多达三千余字(在当时就算是大部头的书了)内容包括了双方的义务与责任,各项的利益与钱粮的兑付条件。

    为了增强吸引力,签合同的当天就可领到钱一贯粮二斗,到了地方后还能一次性拿到“安置宅田添料钱”五贯(人头算,一家五口就可以拿二十五贯,相当于安家费)。另外按月每户成年男丁给屯田粮一石,小口(老弱妇孺)给五斗。

    就这宁远还担心大家不够积极,毕竟他也没多少时间在这儿耗着,得速战速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