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阿佑睡觉总喜欢把两只手都举到头顶上去,两条胳膊都露在外面,会着凉的吧?我把胳膊给他塞回被子里去,他要是醒了,我就说是他打呼吵到我了。」

    「阿佑喜欢吃火锅,喜欢喝碳酸饮料,喜欢吃冷饮,不吃姜蒜,喜欢香菜。」

    「第一次一起出去玩,借登山抓了他的手,其实是同性间很正常的身体接触吧?但我好像个龌龊的变态。」

    「如果对他表白,他能接受我吗?不行,他大概会立刻搬出去,那为了能在一起,我还是暗恋吧。」

    「可我好喜欢他。」

    「好喜欢他。」

    「不能被他发现。」

    「……」

    暗恋的对象原来也在暗恋自己,这该有多幸福?

    确定了互相喜欢之后不但不能在一起,还要面对随之而来的绝望和困境,又能有多痛苦?

    仿佛那个手机承载了自己所有的、歇斯底里的回应和情感,程佑用尽所有的力气抓着方明赫的手机,手背青筋暴起,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难以言喻的痛苦和绝望在瞬间淹没了他,而没来得及对方明赫表白的懊悔仿佛是从血液里浮出来的刀子,从里到外将他割得四分五裂。

    “啊!……”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沉呜咽,是至真至爱的情感被上位者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对自己一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回应小方的悔恨,是在转瞬之间大喜大悲、拥有又失去的绝望。

    他原本已经豁出去了,死活他都不在乎,他以为没什么东西是再能牵绊住他的了,可是这一刻他却被复杂浓烈的情绪冲得恨不得一头撞死。

    他跪不住了,蜷缩着跪坐在地上,捂住了脸,无声地痛哭流涕。

    简修城看着他的样子,滔天的怒火全沉淀成了可怕的施虐欲,他等着程佑哭完,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你们这默默为彼此付出,双向暗恋鹣鲽情深的,我拆散你们岂不是要遭天谴?”

    他说着,用鞋尖勾起了程佑的下颌,强迫奴隶抬起头来,用转眼间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自己,“——我让你们在一起。”

    简修城的脸色冷得吓人,嘴角是程佑从没见过的残酷意味,他斯条慢理,一字一句地告诉程佑:“从今以后,朝夕相处——阿佑,可别说我不疼你。”

    ………………

    …………

    简修城在车上只用了几句话,就让程佑亲手把自己玩透了。

    车已经翻过了山,彻底进入了麓州的地界,凌晨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压抑的气氛浓稠紧密地扼住呼吸,几个小时前刚从工地回来,满身鲜活生气的青年此刻被分不清是冷是热的汗水裹了满身,不知道简修城让他干了什么,他的阴茎半软不硬地耸拉在两腿之间,此刻朝简修城背过身去,跪趴着好好翘起了屁股。

    简修城有意教训他,车上前后的挡板没有被升起来,司机从后视镜里,就能看见程佑颤抖的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