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和李昀一样,皆是魏珣贴身亲卫,是影卫首领。今日接了命令,由她负责杜若安全,杜若面前,郑嬷嬷无须再凑上前去。

    郑嬷嬷闻此令,一时更觉如坠云雾,只道,“老奴乃是德妃娘娘派来的掌事。”

    “没说你不是掌事,只是王妃的事无需你掌。”林桐行伍出身,只知按令行事,待郑嬷嬷还要言语,便已经横臂握剑在前。

    郑嬷嬷哪见过这般架势,只带着人强撑着一点面子疾步离开了。既不要她掌事,她便也算腾出了功夫,告了个假直奔宫城而去。

    这厢,杜若回了溯源轩,靠在榻上养神。茶茶给她锤着腿,要么绵软无力,要么急雨落盘。

    “做什么?”杜若睁开双眼,蹙眉道,“近来我扣你月奉了,还是哪里得罪你了?”

    “哼!”茶茶别过脸去,“比这些都更严重。”

    “……我梦里说要把你发卖了?”杜若凑上去问道。

    “郡主,您到底怎么想的?”茶茶转过头来,跪坐在杜若身侧,“这才新婚一月,殿下是受了伤,不能抱您,不能与你同房。但是殿下对您挺好的呀,你为何要给殿下纳新人,将他推出去?按您的身份,压根就无需用这等手法博贤良名声,便是要求殿下终生只您一个,王府内外皆说不出个什么!”

    “但是您别看殿下如今对您爱重有加,殿下他到底是男人,你若真招新人进来,他未必会一直守着您。届时受冷落的还是您!”

    “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觉得殿下挺可怜的。”茶茶鼓足了勇气。

    “他可怜?”杜若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怎么可怜了?”

    “您不知道,今日您在车中睡着了,他便一直看着您。我能看出来,他很想上来抱一抱您,可那样子,分明又不敢。唯恐您生气。”

    “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敢抱,难道不可怜吗?”

    杜若退开身,重新靠回塌上,片刻才道,“所以,你觉得我对他薄情寡义?为他鸣不平?”

    “当然不是了!”茶茶亦靠近杜若,“郡主怎么会是薄情寡义之人,奴婢只是觉得若郡主与殿下生了嫌隙,且两人夫妻间说开了便好,何必赌气纳新人进来,白白便宜了别人。这多不值当啊!”

    杜若瞧着茶茶,半晌道,“去传晚膳吧,我饿了。”

    “那……要去请殿下吗?”

    杜若叹了口气,“随你!”

    茶茶走后,屋内便剩了杜若一人,她传了两个小丫头过来点灯。外头最后一抹日光已经落下,黑夜无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