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抚儿子坐下,又劝慰他:“你应下他便是,回头想办法寻几个自己中意的放在后院,等过两年让她病逝了便是。”

    她浑不在意。

    他们这样人家,出个个把人命不算什么。

    见儿子意动,又趁热打铁:“小门小户女子好拿捏,她活着必不敢管束我儿,等她去了你便可提亲续弦,那时你爹也不好再说什么。”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郜英彦颓然:“好,我都听娘的。”

    转眼就到了春筵的正日子。

    为了这场筵席苏老夫人准备了甚多,又是唤来西大街有名的美衣坊裁缝们来苏家量体裁衣,又是为孙女们准备出门首饰,又去寻了些门第高的亲戚询问礼仪避讳。

    这天一大早她便起身,又叫丫鬟婆子们唤了三娘子四娘子起来。

    苏老夫人打量一下,莺莺穿着一身浅紫,梳个双丫髻,看上去如春日云英一般蓬勃柔韧。

    苏环则修饰一新,身着最时兴的月白袄裳配大红旋裙,脸上贴着花样精巧的“笑魇儿”,头戴金莲花发簪,齐整郑重。

    苏老夫人满意颔首,又问莺莺:“我叫人送过去的金簪你怎得不戴?”

    莺莺回话:“坠得脖子痛就取下来收在盒子里。”实际上是因为莺莺觉得有些俗气便不想戴。

    苏老夫人看她发间空着的地方簪着一小簇丁香花,倒也应景,便由着她去了。

    苏环则在心里笑话苏莺莺,到时候一副穷酸相,只怕要被侯府上下嘲笑死。

    当然她并不会说出来,只是心里暗暗得意,等着苏莺莺当众丢人那一刻。

    苏老夫人见一切都好,便点头:“动身去侯府。”

    马车粼粼,苏家三人坐在马车上。

    苏环在想心事。

    这场春筵对苏莺莺格外重要。

    前世春筵苏老太太也带着苏莺莺赴宴,苏环听人说别人都在筵席上交际偏偏苏莺莺跑去花树下采摘紫藤花。

    花下偶遇了一位老夫人,好奇问她作甚,苏莺莺照实回答,两人一拍即合,双双逃席去后厨做紫藤花糕。

    事后才知道那位老夫人是侯府老太君,苏莺莺此举当即折服了老太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