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黄河,几天之后便入了燕云境。

    这天,阿桃到了一座更加萧条破败的县城,这里已经很临近景国了,且仿佛新近有大批景国军队在城内驻军,几乎占领了所有的驿馆和客栈,搞得阿桃找不到地方住,她可不敢随随便便去景国的军营,表明自己郡主的身份,没有证物之类,万一把她当做奸细抓起来,就地正法怎么办?

    故而,阿桃只能舔着脸借宿农家。

    好在阿桃手里有钱,况且长得讨巧,那户农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答应阿桃住下来。

    等进了黄土堆垒而成的房子,阿桃才发现,这户人家实在贫穷,里外里就只有两间房。一间爹娘住,她居然只能跟他家儿子挤一张炕。

    毕竟,阿桃一路上扮的是男装。

    可钱都已经交了呀,为了那副傲梅迎春,阿桃囊中羞涩,又面皮薄拉不下脸找人家退钱,只能硬着头皮,拿着被子往地上一铺,一躺。

    阿桃安慰自己,瞅主人家很老实,小儿子年纪不过十岁,且瘦得跟鸡仔似的,就算不轨,她好歹会些拳脚功夫,外面风雪交加,勉强凑合一宿吧。

    她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打眼一看还以为炕下滚着一个球。

    主人家还在另外一间房说话,阿桃连日赶路实在困倦,一躺下就睡意袭来,可她又不敢放心大胆地睡,来来去去,精神着实疲惫。

    就在阿桃万分混沌之时,房门打开一股凉风正面突袭阿桃面门,立时鼻水眼泪就下来了。

    “我进来睡觉而已。”

    是主人家那个名唤石头的儿子,见阿桃死盯着自己,他不咸不淡地如是解释。

    “...没,没事。”

    这话刚说完,石头跳上炕开始脱衣服。

    “诶诶诶!”阿桃打住他,从厚厚的羊皮探出脑袋,“石头弟弟,衣服就不用脱了吧。”

    “炕热。”这石头老弟高冷的很,惜字如金,说完闭嘴,然后接着脱。

    阿桃只能闭眼皱眉全当他不存在,这时候房门又突然打开,冰雪再次突袭阿桃面门。

    阿桃:“……”

    “啊,对不住,我叫石头有点事。”

    是他娘亲,他娘亲见石头已经脱得只剩个红肚兜,朝他头上狠狠敲了他一拳,“当心着凉,当着客人的面,还不把衣服穿好。刚刚怎么跟你说的?作死!”

    而后他娘亲对阿桃扯了个笑,“公子,对不住,这娃就是欠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