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外间传燕珩回来了。阿桃放下书,刚起身,却见燕珩额上一片红,她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身旁的黄门得了命令,不敢说实情,只道天黑路滑,陛下摔了一跤,磕在假山上,好在伤口不深,太医也用了药,没有大碍。

    阿桃在一些事情上被燕珩瞒得密不透风,但人不是真笨,她瞧黄门言辞闪烁,就猜到还有内情,便将人差出去,留下燕珩与自己两人。

    阿桃趴在燕珩膝头,抬眼看着他,道:“珩郎,我们说好的,有什么事都要直说的。”

    燕珩抬手摸了摸阿桃的头,道:“慧颖那边有点事…”

    “又是昭仪!”阿桃抢白,扭着身子道:“你与她到底有多少事情!”

    燕珩看出阿桃吃醋,可这脾气实在没必要闹,他将阿桃掰过来,缓缓与她道:“慧颖的事与我无关,却与另一个男子有关,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别人。”

    阿桃一听,皇帝的后妃居然跟其他男子有牵扯,燕珩还能直言不讳,这是什么情况。

    阿桃急不可待想知道原委,直起身子就要指天发誓,燕珩打下她的手,嗔怪道:“别动不动就发誓。”

    “好好好,我听你的,你快说。”

    燕珩想了想,将于昭仪与沈虞的事挑挑拣拣讲述给阿桃听。

    阿桃听完,低呼道:“所以,昭仪与沈虞还余情未了?”

    燕珩点点头,道:“她进宫实在是父母做主,我与她都不愿意。”

    阿桃叹息,“可惜沈虞现在成了前朝欲孽,昭仪一腔柔情注定要付诸东流了。”她现在说话都有些话本子的味道。

    “可是哀帝作为君王,整日只知道与宝瑟夫人花天酒地,不懂体恤百姓,兵不好好练,国也不好好治。楚国在景国的帮助下,顺势而为,登上皇位,也是应天而行啊。沈虞看不透这点,还要拼命效忠他的帝王,也是糊涂了。”

    燕珩听阿桃说这番话,怔了半日,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喏!”阿桃将那本夏史递给燕珩,道:“这是史书写的,还有错吗?”

    燕珩接过来,看看印鉴确实是从观文殿送来的。编撰夏史也是景帝愚民之策中的一项,凡是改朝换代者总想着篡改历史,洗白自身,这不算什么。可燕珩没想到有一日这样的事会由自己负责。

    再细看里面的内容,已经不容以颠倒黑白来形容了。特别是看到景、楚两国“一衣带水,友好邻邦”的字样时,燕珩几乎要恶心地呕出来,他将书册合上。

    阿桃问:“怎么了?”

    燕珩横眼看过来,阿桃面色一凝,弱弱地问:“你怎么了?这书上哪里写的不对吗?”

    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