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楚把花灯顺水流推出去,花灯里的火焰像浮在水面上燃烧,样子奇异,“你今天说有事就是为了制造和当时一样的气氛?”

    唐晟看着花灯悠悠飘走,回道:“差不多。”

    等人的时候霍楚没想到天气会那么冷,她没防备地穿着单衣出来了,还以为外面一定清凉爽快,没想到这一年的秋天比以往要凉多了,她摸了摸身上的斗篷,这斗篷正好护住了她的气温,也阻绝了秋风渗入骨缝,可以说对方能预测到自己出门肯定不会多穿也是有心了。

    要说有什么感觉,霍楚还是很心动的,这次的心动是真的心动了,她是个女子,在很小的时候又不受宠,大了一点就被送去别地受苦,长大了还要被迫接受乱七八糟的人、事的伤害。她当然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出现唐晟这样的人现身。

    霍楚道:“你把面具带回去,我看着你的脸怪诡异的。”

    唐晟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两人看着花灯越飘越远,最后汇入河水中央,和别人放的花灯靠在一起,就像一片荷花池。

    “还没问,你这次的寄语写了什么?”唐晟没看到霍楚具体写了什么对方就被发现并藏起来了。

    “还是骂的那个人,只不过这次我又多骂了一个人。”霍楚脸上明明摆摆写着“多骂的那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是谁”,让唐晟一度怀疑自己的技巧是不是失效了,只对霍楚失效,对方像是能全全免疫自己的攻势。

    霍楚见唐晟心里有事,结合他往常的表现她能猜个大概,但还是避免谈论有关两人关系的问题,她感受到了对方的执着坚持,可坏就坏在对方出现的太迟了……

    还是太迟了,但凡他出现的再早一点,在霍楚因为安无尘一句话而心动之前遇见,她就不会把唐晟看作替身。

    唐晟身型和安无尘很像,带上了狐狸面具根本难以分清谁是谁,但两人的性格是全然相反的,霍楚清楚地明白这点,所以在两人第一次放花灯的时候不把金发放出来,头发被安无成夸后被她可珍惜了,别人看一眼她都要感觉不舒服,更何况这个别人是安无尘的低伪。

    唐晟救下她的时候因为脸部和安无尘完全没相同的地方,霍楚当然就没有注意他的身型,现在被面具挡了,她就开始有异样的感觉了,这种异样她也感受过,先前唐晟为她挡箭的时候,她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觉得被抱在怀里的温暖烫了心窝。

    这可不太妙,唐晟万一替身上位了,她把安无尘放哪搁,她喜欢那张脸喜欢的不行,喜欢到可以摆在自己同等重要的位置,在见安无尘前她以自己为中心,只想着保护热爱自己就好了,但那个人打破了她的固定思维,分走了她心里一大块地方。

    霍楚去看了唐晟的脸色……有面具看不见,不过也只能是白里透红,气色正好的样子,在自己的面前他什么时候露出除微笑外的表情。

    要是被知道自己拿他当安无尘的低伪,唐晟大发雷霆的样子她还是想要见见的,可惜了不是现在,她写写话本,每天四处散步,没有人打扰,这样的生活就是她向往的,只不过她向往中没想到陪她一起生活的是唐晟。

    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能到什么时候结束,如果可以,霍楚挺想就这样保持下去,她会试着接受对方。

    但唐晟并不想就这样保持下去,他刚得到消息,父王病危,他织了几年的网终于要开始收了。可他必须回南溟一趟,伪造了个借口,霍楚答应了,在人走时还调笑地问了一句。

    “你是要回去娶媳妇吗?这么急?”

    唐晟回她,“怎么会呢,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非你不娶啊。”

    这句话他说了不下百遍,霍楚耳朵要被磨出一层茧。

    还真被霍楚猜对了,唐晟一回去就得知自己又要娶妻了,南常王换了个公主,十一公主被浩浩荡荡的送过来了,主持婚礼的人居然是华锦国派来通天意的祭司安无尘。

    霍楚对安无尘的事向来感兴趣,又想对方去的恰好是南溟,正好去看看唐晟,他交际的人那么多,大街上总能问出一个知道他来历的,就是仗着这个理由,再加上自己撒泼,安无尘认为她还有用就留起来了。霍楚搭上了安无尘的顺路车,以侍女身份进了南溟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