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说了三声好,左冷禅道:“你师父定闲师太武功高强,见识不凡,实是我五岳剑派中最最了不起的人物,老夫生平深为佩服。只可惜在少林寺中不幸为奸徒所害。倘若她老人家今日尚在,这五岳派掌门一席,自是非她莫属。”

    他顿了一顿,又道:“当日在下与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谈及并派之事,在下就曾极力主张,并派之事不行便罢,倘若如议告成,则五岳派的掌门一席,必须请定闲师太出任。”

    “当时定闲师太虽然谦逊推辞,但在下全力拥戴,后来定闲师太也就不怎么坚辞了。”说到这里,左冷禅连连叹息,“唉,可叹,可叹,这样一位佛门女侠,竟然大功未成身先死,丧身少林寺中,实令人不胜叹息。”

    他连续两次提及少林寺,言语之中,隐隐将害死定闲师太的罪责加之于少林寺。

    就算害死她的不是少林派中人,但少林寺为武学圣地,居然有人能在其中害死这样两位武学高人,则少林派纵非串谋,也逃不了纵容凶手、疏于防范之责。

    在保证替恒山派揪出凶手之后,左冷禅似笑非笑地望向岳不群,问道:“不知,对于五岳并派之事,岳兄的华山派又是如何一个看法?”

    事情竟是出奇的顺利,林寒心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再一次向恒山派望去,才突然醒悟过来:令狐冲没来,任盈盈没来,桃谷六仙也没来。

    原来如此,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要听那六个聒噪的家伙胡闹,平白乱了此间的气氛。只是一想起任盈盈,不知道她是否正在洛阳绿竹巷中的屋舍间引茶弄琴。

    摇了摇头,暗道一声无趣,扫了站在许怀山身边的秋离一眼,向她点头笑过后,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之事上来。

    面对左冷禅的问询,岳不群并不作答,反而风马牛不相及地论述:“我华山创派二百余年,中间曾有气宗、剑宗之争。众位武林前辈都知道的。在下念及当日两宗自相残杀的惨状,至今兀自不寒而栗……”

    于群雄愣神之际,岳不群续道:“因此在下深觉武林中的宗派门户,分不如合。千百年来,江湖上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推原溯因,泰半是因门户之见而起。”

    “在下常想,倘若武林之中并无门户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

    “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岳不群连番讲着,话中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情,极大多数人都不禁点头。

    有人低声说道:“华山岳不群人称‘君子剑’,果然名不虚传,深具仁者之心。”

    方证大师合十而道:“善哉,善哉!岳居士这番言语,宅心仁善。武林中人只要都如岳居士这般想法,天下的腥风血雨,刀兵纷争,便都泯于无形了。”

    早知岳不群心意的林寒暗自腹诽: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岳不群道:“大师过奖了,在下的一些浅见,少林寺历代高僧大德,自然早已想到过。”

    高高地给方证戴了一顶帽子,岳不群又道:“固然各家各派武术源流不同,修习之法大异,要武学之士不分门户派别,那是谈何容易?”

    “岳某苦思多年,直至前几日,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所在。此事关系到武林全体同道的生死祸福,在下不敢自秘,谨提出请各位指教。”

    群雄纷纷道:“请说,请说。”

    “岳先生的见地,定然是很高明的。”

    “不知到底是甚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