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下李必达知道那个“掷闪电者”军团究竟游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原来早已穿插到了桑东尼城,切断了赫尔维提人迂回前行的道路。

    可怜,三十万蛮族马上就要在阿拉河、塞广尼峡道和桑东尼平原间的狭窄地带,被尤利乌斯.凯撒给捕捉住了,就像群走投无路的鸟儿,进入了罗网。

    半个集市日后,喧嚣而忙碌的营地里,来自罗马城的手持青铜板宣战谕令的费奇亚里斯祭司团,呆呆地站在来去的兵士洪流里不知所措,首席长老拉住个百夫长模样的,说“我需要见总督,我是代表元老院来宣读对赫尔维提的战争谕令的。”

    “尊敬的长老,您迟到了。我们已经提前和赫尔维提蛮子作战了。”那百夫长行了个礼,便匆匆跑开了。

    无奈的祭司团,只能将谕令交给了留守营地的副将拉宾努斯,对方把青铜板郑重接过,随后嘱咐军团里的祭司,将其保管在密封的柜子里,随后拉宾努斯觉得以前的某个心坎这才消解掉,慢慢地坐了下来,直到几名掌秤官前来汇报军粮的库存情况:

    “步兵两万人,随营的军奴一万人,外带驮马器械,现在又多了六千名蛮族辅助骑兵,军粮坚持不过一个月了。”

    拉宾努斯沉着脸说,不是对正规军团实施过补给了吗?掌秤官回道,可是两个辅兵军团已经拖了十天了,怕是再也拖不下去了。

    “不用过分担忧。尽快把其余的粮食肉类发到辅兵军团里,起码要保障二分之一的配额。爱杜伊部落盛产粮食。马上他们就会拨出相当的数量来支援军团的,当前作战需要这两个辅兵军团。”拉宾努斯话音刚落,那几个掌秤官就接命离去。

    阿拉河外的荒野里,辅助凯撒的蛮族骑兵再度和后卫的赫尔维提骑兵展开混战,烟尘就像风暴般,到处都是飞来飞去的标枪,这些蛮族互相厮杀起来还真狠,罗马使节的挑拨所产生的虚妄的仇恨。是他们激怒的根本原因,根本放弃了轻骑惯用的回旋、侧击战术,而是直接将骑兵队列成密集的冲击队形,而后展开迅速地对攻——互相用标枪投掷后,拔出凯尔特长剑,根本不用盾牌,猛烈地撞击在一起。接着就是在翻滚的热浪和尘土里,一对一地或骑马,或跳下马,血战厮杀。

    在更远的临时营地当中,李必达满脸是汗地作着各种手势,他身边的号兵就不断吹出各种联络的号声。而砲兵分队就在波普的指挥下,带着对天气和指挥官的埋怨嘀咕着,挖掘着斜坡状的浅壕沟,以备骑兵砲所用。

    按照凯撒的安排,四个正规军团现在还在后面休整蓄力。而塞广尼、阿洛布罗吉斯和爱杜伊蛮族的六千骑兵负责在前方死死咬住赫尔维提人的“尾巴”,李必达的辅兵十二军团在中间充当“链条”。

    “我必须和您说一声。兵士们现在对粮食配给怨念很大!”这时,米卢跑来脱下头盔,抹了把后脖子上的汗水,对司令官说到。

    “那是当然,和正规军团联合作战的话,他们都是女皇,我们就只是宫廷里的侍女,还以为像之前在卢西塔尼亚跟着我那么痛快?”李必达干笑了声,用镀金指挥棒在脚下的泥地里捣了捣,眼珠转了转,对米卢说,“马上的态势也很明朗,等到赫尔维提人渡过一半时,凯撒就会对留下的蛮族发起决定性袭击,主力是七、八、九、十四个军团,我们接到的指令很可能就是,固守既有阵地,没我们的份儿。”

    “那战利品......”米卢问。

    李必达眯着眼睛,装模作样地在四周浏览了下景色,便对米卢说:“哥现在手里不是有萨博这个宝贝吗,你马上从千人第一大队里精选出个百人队来,护送萨博尽快把战场的地形给绘制出来,而后我们步步为营,选择个距离赫尔维提人渡河点最近的平坦地区,就等凯撒总攻命令下达,我们就第一个冲进去,抢夺战俘与战利品。”

    “可我如果接受的命令,和您预测的一样,固守既有阵地,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就把既有阵地延伸到敌人那儿去,那样的话,固守就是进攻,进攻就是固守。”李必达的话充满了哲学思辨的色彩。

    这时,前方山崩般的声音盖来,十二军团站在某处丘陵的观测尖兵大喊,“我方骑兵队溃散了!”李必达和米卢站起来,隔着木栅望去果然如此——赫尔维提人的骑兵果然强悍,其余三个高卢部落合在一起也不是对手,或者说正因为是三个联合的,所以在指挥上互相扯皮,才落败下来——荒野上,败下阵来的罗马方蛮族骑兵,像到处乱飞的苍蝇群般,选择着道路逃跑,“好家伙,这下不到明天,根本收拢不起来了。把所有的骑兵砲都推到壕沟里,准备射击。”十八门骑兵砲吱呀吱呀地沿着斜坡入了浅壕沟,前面还用装着泥土的皮革袋子堆成个环形小工事,来抵御标枪和投石,所有的砲手现在都有模有样地半跪在弩砲四周,镇定地在岗位上待命。

    好在李必达有先见之明,在军团的前方竖起了两排木栅,这样溃退下来的己方蛮族骑兵才没有冲进自己的营地,而是自两翼延伸的方向逃跑了,这样骑兵砲的射界就完全清楚了,所以当赫尔维提骑兵喊着恐怖的号子,挑着敌人的头颅和旗标时朝罗马人后续的营地冲来时,两波弩砲就把他们打得人马乱翻,很多人就好像看见了雷神的惩罚般,丧失了锐气,只能也转头奔逃而退。

    “好了,叫萨博跑步来见我。”李必达看到这一切,很气定神闲地命令道。

    但是经过这天的战斗,赫尔维提人依旧是充满骄傲和自信的,三个部落和我们打骑兵战,不还是大败亏输?我们完全可以横渡阿拉河,把罗马人甩在后面。

    所以他们忽略了,在阿拉河渡河点外的一处小高阜处,驻防的人马遭到了一支罗马军队炽热而不知疲倦地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