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用惨死之后,耿俊誉彻底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已经经历过一系列诡异的事,可心里仍旧存在一定侥幸,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呢,那些梦,那个屋子,都是恰巧遇到罢了,而他信佛也只是寻求一丝心理安慰。

    但发生人命之后,他就没这么淡定了,耿俊誉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人命是为何?既是以高姿态出现在众人眼中,让外人认可自己,为自己能拥有如今的成就而羡慕,又是令自己的生活能更上一个平台,但现在好不容易能够享受了,却又承担如此风险,稍有不慎便丧失自己的性命,这可是耿俊誉怎样都接受不了的。

    于是在此之后,他便成为了真正虔诚的佛教信徒,不为别的,只想拯救自己这条命。

    当然,在日后的生活当中耿俊誉免不了被姜娴的鬼魂骚扰,不过也只是些噩梦之类的事,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全,所以耿俊誉怕是怕点,但还是可以接受得来,不然他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再去请寺庙的大师驱鬼吧?大师与提过,因果循环,外人插不上上,否则便是违背天意,对谁都没有好处。

    话都说到此处了,耿俊誉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倒是有一个可以完全杜绝的方式,那就是永远不入睡,只要不做梦,就不会受到姜娴的恐吓,但只要是稍微正常一些的人,就能理解这完完全全是在放屁,没有人能够做到不睡觉。

    耿俊誉也不是没有想过,既然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会不会这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心里作祟呢?是因为自己的愧疚与惧意而产生的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不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耿俊誉自己都想不明白

    牢房内,耿俊誉头顶的小窗吹进一阵夜风,让他蜷缩在墙角的后背阵阵发凉,耿俊誉睁开眼从小窗外望了出去,思绪也随着飘向空中,但很快又从重新回到这间阴暗的牢房,这层枷锁,他无论如何都挣不脱。

    耿俊誉嘴角挑起一抹奇怪的笑,在这种地方想鬼怪一事,若要换做往常的自己,是怎样都做不到的,可现在的耿俊誉不同,他能否见到明日的太阳还是一个问题,当然了,哪怕活着,在这永无天日的牢房内,也不可能见到太阳,不过这只是一个比喻,他这条命,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得了了

    耿俊誉呆呆的看着能透进些许月光的小窗,眼前一道身影一闪而过,等耿俊誉转过头来的时候,面前空无一物,除了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奇怪,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耿俊誉心里问道自己。

    也许是狱卒吧,想到这里,耿俊誉生出怒火,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畜生,如若换做往常的他,对自己说话哪个不是毕恭毕敬,可现在不仅对他冷嘲热讽,就连举止都是趾高气昂,或许只有不断贬低一位曾经高不可及的人才能让他们变态的心理稍微好过一些,以此来彰显他们的身份吧。

    耿俊誉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站起身来,又缓缓朝牢房大门靠近,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此举为何,或许是想调查方才经过的人影是谁,又或许是无聊至极,在牢房内走动走动。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已经到了门口。

    可借着过道的烛光,眼前的一幕让耿俊誉又惊又喜,一颗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

    在他面前过道地上,原本挂在牢门上的锁赫然躺在地上,静静悄悄,一动不动。

    耿俊誉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就算刻意压制,可也难掩脸上兴奋之色,是啊,锁被打开了,这说明耿俊誉能够从牢房中逃出,虽然诏狱内一定另有把守,但这对于一个前路未卜的人,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一时之间被即将恢复自由的激动冲昏了头脑,可耿俊誉刚想出去的时候,又转念一想:这是否会是锦衣卫的诡计呢?

    可动机呢?目的呢?原本将自己关押的好好的,就算审问不出任何结果,可也不至于将自己放出来吧?再者来说,就算今日他从牢房当中走出,可最多也就加一个越狱的罪责,可他本就是必死的人,令添一项罪名又有何意?难不成死后将自己鞭尸不成?可就算鞭尸,耿俊誉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人死都死了,任何疼痛都感受不到,别说鞭尸了,就把自己五马分尸,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思来想去,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虽然这把锁掉落的太过凑巧,可谁能保证这不是年久失修的下场呢?反正锦衣卫是不可能多此一举的,就算是有人刻意为之,也多半是营救自己的人!

    耿俊誉心一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