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微风宜人。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温彧总觉得花栀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有些异样。

    过于,专注了。给他的感觉,约摸着,像小时候府里的婆婆在他小时候没人管的日子,会三五不时地偷偷塞给他一块点心,在旁边守着,看着他的目光,十分,不,可以说是万分慈爱了。

    他倾了下身子,后背靠着马车面壁,很容易就压了些头发,不太舒服。还未做出行动,花栀已抢先伸手拨开了他的发丝。

    咳嗽了几声,一小盏热热的清茶仿佛是知晓心意地被奉上。

    还是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场面,疲倦,不堪,那个地方,无论多少年过去了,一点都未变。温彧不由地闭眼小憩。

    一双热乎乎的小圆手合时宜地按在自己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揉搓着,解了他许多乏意。

    “现在没人看到的,栀栀你歇着吧,莫要累着。”温彧的声音浅清,但这一字一句,在只坐了两个人的寂静的马车里,却又足够听清。

    “我不累。别小看我,有的是力气。不是我吹,我按摩的功夫还算是炉火纯青呢。”身后的花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乐滋滋地与温彧说。

    “是学过?还是找谁......练过?”他言语中有些许停顿。

    “哈哈这个嘛,自然是实践出真知。”花栀欢快地按着。

    “谁?”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竟然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可不是他素来的做派。

    “我父母呀。”不然还能有谁?

    涌上来的闷闷不乐霎时灰飞烟灭。

    “你的父母很幸福,能够有你这样的女儿。”

    “唉这也不算什么值得夸奖的事啦。”毕竟每回按完,她就会问老爸老妈讨要“报酬”。温彧忽然这样夸她,她可是会心虚的。

    “但我有点好奇,”

    “嗯,什么?”

    刹那间,随着车外的马儿狂乱的踏蹄和车夫的惊叫声,天旋地转似的,花栀与温彧前一刻的位置被互换以及严重颠倒。温彧速度极快地用一只宽大的手掌护住了花栀的头,防止被车内的小桌磕到。另一只紧紧地搂在她的腰上。两人的身子密不可分地贴在一块儿,像是为爱殉情的恋人。而花栀脑袋里全是自己好像被压成了饼干,还是被千斤顶压的。

    花栀的脑袋艰难地从温彧的怀里挣脱,水润的小鹿眸子从低往高递增瞧,愕然。

    一只闪着寒光的尖利羽箭深深地嵌入马车内壁,距离趴在地上的两只脑袋只有几厘米,入的程度足以说明此人的快准狠!

    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