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女士急火攻心,知秦甦吃亏,落了下风,叫徐路阳立刻马上来她家。

    电话里还摆出长辈谱,语气难得严肃,甚至可以说得上凶悍。只是挂完电话气势又没了,很没主见地叫来了秦栋梁。

    秦甦正打着电话呢,听见秦栋梁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杀到客厅开始发威。

    她对父亲的恨意是随时爆发的,就算血脉相连,这老男人眼睛一红、纹路一皱,能挠得她心肺发酸。可她一旦调阅出初中问他要生活费,他抱着那小娘们耍她的情景,立马可以不认爹。

    她一心软,就想那事儿,一想那事儿,心就狠下来了。

    等老保险门吱呀一声,钻出个徐路阳,秦甦早已经杀红了眼,肾上腺素直线飙升,情绪阈值哐哐亮红灯——渣男!一个都别跑!

    徐路阳听秦甦怀孕,人都傻了,分秒不耽搁地从应酬局出来,到达时身上卷着股尚未消散的酒气,滚蛋时浑身湿透还滴答着水。

    这一晚,每个人嗓子都喊哑掉了。

    把那两个腌臜男人赶走,秦甦长出一口气,随之而下一股热流。

    最后的最后,骁勇善战战无不胜的女将军像个易碎品,一路小心翼翼,大气儿不敢喘。

    出租车上,陆女士捏着十字架祷告,将希望寄托于主。

    秦甦擦干眼泪,认命生活就是一个轮回。

    “意外”这家伙坏得很,常是半夜来袭。不知道从几岁开始就是这样,每次去医院都是她和妈妈两个人。

    从生理上来讲,每个女人都用血和痛注出一部史诗,秦甦目前顶多写完序章,刚进入正题。

    凌晨两点,城市都睡了。

    石墨驱车一路疾驰,心脏擂鼓一般。待他赶到医院,电话里哭啼啼的秦甦正抱着罐酸梅,一颗一颗飞快吞/吐,紫红的核儿堆在纸巾,而纸巾恰好垫在危险单位——小腹。

    秦甦看见石墨,展颜前先害羞了一下。方才电话里,她情绪失控,一个劲儿地哭,呜呜咽咽说自己流血了,完蛋了。

    石墨睡梦中,没反应过来,哑声问她哪里流血了?手指吗?

    秦甦直言,当然是下面啊!

    谁手指流血会半夜哭诉,又不是十八。

    现在想起来,好羞耻,石墨好像不怎么说这些俗话。

    好在,石墨注意力没在这些细枝末节。他走近她,小心翼翼确认了眼小腹,好像眼神落重了都会伤到。